“……”韩明河大脑放空,片刻后方找了个话题,“噢,谁的诗?”
“高适的。”苏幕遮被他岔开心思,“这首诗叫《别王八》。”
韩明河:“……是我想的那个王八吗?”
苏幕遮笑得很温和:“是的,因为他那个朋友姓王,排行第八,所以叫王八。唐朝人喜欢这么叫朋友,比如……我想想,刘长卿有首《饯别王十一南游》。那时候忘八端这个骂人的话好像还没出现,所以王八没什么别的意思。”
“我只知道高适那句‘莫愁前路无知己’……”韩明河苦笑,“小学还是初中的必背篇目来着。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苏幕遮轻声接话,他好像有些醉了,但神识明明是清醒的,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写给韩明河的句子,“这话很适合你,《凤栖梧》之后,真是天下谁人不识君,我工作室的助理都在追剧。”
“那话怎么说来着,高山流水?知己比所有人都认识我要重要得多。”韩明河道。
“你是这么想的。”苏幕遮两罐酒见了底,目光没个焦点,落在楼下绿化带里,“……可有些人不见得。出名对他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半夜的阳台十分安静,纵使苏幕遮声音不大,也足以令韩明河听清。他们两心知肚明苏幕遮在说谁。
良久,韩明河开口:“要说说吗?或许说出来会好一点。”
“我跟你个直男说什么。”话匣子打开后,苏幕遮明显放得更开,无奈道。
“谁说我是直男了。”韩明河反驳。
苏幕遮:“……”
韩明河的表情很认真,苏幕遮惯不会拒绝人,又想起今晚韩明河帮的忙,便道:“行吧……”
“从前我、郑云还有仇青,三个人都在凡娱。”
三个人在同一个公司,在一个娱乐圈常有的攀关系的饭局上,苏幕遮认识了那个与之纠缠三年的人。
“……我拿到录音后,把他所有放在家的东西打包寄到了他的公寓,换了锁。他打电话来问怎么回事,摊牌之后就这么分手了。后来仇青知道这件事,去把他打了一顿。”
“……其实不是个复杂的故事。”说完事情经过,苏幕遮伸手去拿韩明河手边的最后一罐酒。韩明河将酒挪到另一边,苏幕遮抓了个空,疑惑地看他。
“明天没工作?”韩明河无奈。
“没有。”苏幕遮一笑,去韩明河手里抢酒。
韩明河灵活地将酒绕到腰后换了只手,苏幕遮退回来伸手去拿,韩明河不比苏幕遮高多少,举高高让人拿不到这种手法不适用,只得故技重施再换一次。
苏幕遮:“我去你冰箱拿了啊?”
韩明河只得把酒给他。
一盘酸奶糕几乎见底,苏幕遮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很少和人倾诉自己的事,韩明河是个很好的听众,在这样的一个夜晚,佐酒说说自己,苏幕遮觉得很舒服,就像憋闷久了喘得第一口气。
“在知道他做了什么后,才体会到什么叫喜欢能一瞬间变成恶心。”
“我十几岁就已经和家里出过柜了,爸妈很开明,说只要日子过得好就行。我也一直是在以这种标准在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