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补充道,撕开了一袋坚果递到谢小延手里,殷切地望过去:“所以你理解了吧,如果你们俩之间有点什么摩擦,你可千万别放弃,心里藏着大事,有时候容易厚此薄彼,也是很正常的,感情嘛,就得你退一步我退一步,这么着来——”
谢小延瞥了她一眼,竖起纤长的食指:“一,听起来你感情经验挺丰富的样子,你谈过恋爱吗?男女之间的?”
又多加了根中指:“二,媒体都不见影的事,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徐恕一次性抓住她两根手指,晃了晃:“小谢,我现在不是以业内人的身份在给你抖,是社会人士小徐,这点人脉还是有的,有跟温别从小就认识的人啊,他的朋友啊,之类的。感情经验嘛——”
徐恕转了转眼珠子,伤感地垂了垂睫羽:“你别看我这样,我也是离过婚的人了。”
谢小延一口啤酒卡在嗓子里差点呛死:她还以为这打扮,这外形,怎么都是个放荡不羁的双性恋呢!
“你,你多大啊?!”
谢小延也不表情管理了,目瞪口呆地问。
徐恕:“二十多吧,奔三了,不小了。没办法,遇了个渣男。”
最后几个字她暗暗咬牙地从齿间挤出来,不是小聋瞎都能看出不对。
谢小延:“那,你们还在一个城市吗?”
她和温别可还在呼吸同一片空气呢,她到底要不要去别的地方,现在还没想清楚呢。
而且徐恕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谢小延算是彻底清醒了。
他根本没把她往未来里规划过。
就算不是一时玩玩的,长久玩玩,有区别吗?
话又说回来,是她还在需要他,距离上次共眠,又过去好几天了,她这两天甚至还动过心思再找温别——谢小延真想揪着自己头发,把自个儿提溜起来,挂墙门上自省。
但听听前辈的处理方式,也是好的!
“他啊?”徐恕不知道她心思几何,丢了颗花生米到嘴里,气哼哼道:“死了。”
谢小延:“………………”
她有点局促,轻点了点徐恕膝盖:“不好意思啊。”
徐恕笑得眉眼弯弯:“嗨,多大点事儿。面吃完了吗?来来,吃零食!”
87.
深夜时分,谢小延拖着醉得不知所以的记者同志,艰难地走了十里夜路。
……
真算起来没这么夸张,但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已经快后半夜了,周围就没路过的的士,叫车软件也打不到车。
本来谢小延准备直接把她拖回小区自己租的房子,可她就那么顺口一问地址,对方醉的那么死竟然还答了。
什么bi yue——谢小延随手一查,还真有庇月路,还是个公交交汇站,就在两公里以外。
谢小延一咬牙一跺脚,还是准备把人拖到那里,万一她朋友或家人在附近等着呢?
而且她现在是真不想回家。现在想到这个字都让她有点恍惚。
原来觉得有家人的地方才叫家,后来要求降低了,有个电脑、加个遮风挡雨的房子也能算家。
但这些日子以来,她好像已经习惯了,总能见到那个人的地方,竟然隐隐让她有了家,甚至一个归宿的错觉。
混蛋,真是混蛋。
谢小延背着的人也不是很重,但加上心头的事,压得她都得紧咬着牙关,汗没出来,眼泪倒快出来了。
你有点出息。
谢小延刚在心里骂了一句,手机应景地响了起来。
她掏出来看了眼,刚想摁拒绝,转念一想,凭什么啊,干脆地接了起来,语气冷硬:“什么事?”
温别语气也很利落:“在哪?”
谢小延扫了眼四下无人的街头,对面足浴的霓虹灯牌子都暗了,只有路灯和稀疏的车辆撑起夜色。
“我在哪,跟你还有什么关系?”
她反问道:“那么晚了,你想让我现在去收拾东西?”
温别沉默了几秒,就在这短短的间隙里,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觉得他正紧紧皱着眉。
“收拾行李,有那么难吗?跟早晚有什么关系?”温别轻声道,顿了几秒又问:“你是不是现在不在家?”
谢小延气得太阳穴直跳,背上的人都滑下去一半,她停住脚步,靠着路边栏杆,摆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架势:“温别,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放了多少衣服你扪心自问一下,就那客房,到底有多少可收拾的东西?我囤的方便面吗?现在房间里所有跟我有关的东西,除了证件,你全都扔了吧,落个清静。要不想我再过去一趟那么麻烦,你把证件邮寄给我也行。”
温别那边彻底陷入静默。
他实在是不知道,让她回家收拾下要带的东西,有那么难吗?谢小延现在是想让他上去帮着一起?
“谢小延,你是不是——”
温别陡然想通她话里的意思,后脑勺连着太阳穴一起疼,话刚说到一半,谢小延那头忽然传来刺耳的急刹和尖叫声。
再然后,通话直接断了。
还有六个小时,他就要带她离开了。温别想把所有的流言蜚语与雾从她眼里抹去。
怎么偏偏是,这个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