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春寅问:“秦晴呢?”
赫祈耸肩,学着电影《东成西就》里张学友的调调,调侃道:“她承受不住这失恋的打击……跑了。”
“跑了?”慕春寅道:“爷还没开始秀恩爱呢,她就跑了!”
莫婉婉鄙视道:“就这种角色还需要你们出马,姐跟赫祈随便几下就k了她。”
樊歆:“……”
……
夜深人静,沉沉墨色笼罩着异国他乡的夜。
赫祈跟莫婉婉早已在客房睡去,樊歆睡不着,独自坐在庭院的凉亭看夜色,墨蓝的苍穹高远宁静,只是星子疏落,瞧不见几颗。
慕春寅端了杯红茶过来,“在这干嘛?”
“看星星。”樊歆指指天,惋惜地道:“只可惜太耀眼的城市不适合看星星。”
慕春寅笑道:“你啊,从小就喜欢天上的玩意,什么太阳月亮星星,小时候爱坐在花园里的阳光下温书,而夜里,你就爱在露台月光下拉琴。”
朦胧的夜色中,樊歆侧脸有种恬静的美,她的视线仍停在夜空,轻轻笑着,“因为我喜欢光啊,白天的阳光温暖,晚上星月光柔柔的也能照亮长夜……因为有光,世间的黑暗与寒冷,才不那么绝望。”
慕春寅噗嗤一笑,想起儿时旧事,“你记不记得,从前你在阳光下看书,阳光走到哪,你就把凳子移到哪!看一天的书,椅子就从屋子东边一直移到西边,简直是追着光走!”
“我要与光同行……凡是明亮温暖的,我都想靠近。”
“你夸父追日累不累啊!”
樊歆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月,浅笑的脸上是平和而坚定的双眸,“不累。在我心里,光是美好的存在,它代表温暖、明亮、朝气、希翼……好像有无限蓬勃的未来在等我,这是最值得憧憬的人生。”
慕春寅道:“好吧,回头带你去湖心岛看个够,那里没有高楼大厦,视野很开阔,看星光月光最好了。”他说着转了个话题,“对了,你想要岛上栽什么花?”
“睡莲,我最喜欢的花就是睡莲,红白两色的睡莲,还有翠绿的莲叶。”樊歆抿唇一笑,“如果人品爆发开出一朵并蒂莲就稀罕了,我还从没见过并蒂莲。”
微风徐徐拂动樊歆的发,其中一撮飘到慕春寅手中,他将发丝握在手心把玩,唇角一抹微笑似月光温柔,“这有什么稀罕!不需要人品爆发,少爷绝对会给你种出来。”
“少吹了!并蒂莲概率很低很低的,不亚于人类的三四胞胎!”
“你等着看!”
“好。”
两人对视一笑,又静静坐了一会,夜风渐大,樊歆说:“不早了,回屋睡吧。”
她起步要走,慕春寅原本正想跟着她一起去,余光却瞟到周围墙角有人影一闪,似乎有人顺着远处院墙往里进。慕春寅眸光微闪,忽地便抓住了樊歆的手,“等等。”
樊歆扭头,“怎么了?你不困……”
她话还未落,慕春寅搂住了她的腰,蓦地朝着她一倾身,樊歆只觉得眼前光线一暗,随即额头上落下一片温润的柔软,极轻,亦极温柔,含着微微的潮湿,似春风拂面,似落花沾身,似细雨脉脉。
樊歆怔在那,还没回过神来,“你……你干什么?”
慕春寅已施施然将唇移到一旁,目光却是望向墙角处那个影子,果然黑暗中那人影一怔,脸色一瞬苍白。
慕春寅目的达成,心满意足的松开了樊歆,风轻云淡道:“生日吻。去年的生日吻补给你。”
见樊歆捂住被吻的额头呆站着,他附在她耳畔答得理直气壮,“你忘了?小时候过生日,所有家庭成员都会给寿星一个生日吻。”
“可我们都这么大了……”
“大了就不是一家人吗?爸妈不在了我还在,这个吻,就当爸妈给的。”
记起曾经的温情,樊歆心坎骤然滚烫——慕家是西方家庭的养育方式,至亲间的感情交流热情坦率,贴脸拥抱亲吻几乎是家常便饭。在她曾幸福的幼年,每年生日,她对着蛋糕许下愿望后便会收到来自全家的生日吻,那一个个亲昵的唇吻,怀揣着至亲最深的关爱与祝福。
她心中暖流涌过,方才的惊诧散到了九霄云霄,点头道:“谢谢你阿寅,谢谢珍姨……”她双手合十,仰头望天,“还有天上的慕叔叔。”
※
樊歆进了屋,男人婆莫婉婉趴在她卧房床上睡得正熟,姿势四仰八叉,打个呼噜比雷响。
梳妆台上的手机忽然一响,怕吵醒莫婉婉,樊歆拿着手机快步走到露台,待停下来一看,就见屏幕上闪烁着两个字——温浅。
樊歆犹豫几秒,按下接听键,“温先生你好。”
那边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从容,非常悦耳的男低音,像是大提琴最低音的奏鸣回响,“你不在国内?”
“呃……跟公司里的人一起来泰国了。您找我有事吗?”
她直奔主题,没有任何寒暄的意思,那边微怔,而后道:“合同我已经发到你们盛唐的邮箱,签好后送到荣光。”他用平静的语气说命令式的话。
“合同?”樊歆一时没想明白,“什么合同?”
“关于下一部电影音乐的合作事宜。”
见樊歆云里雾里,温浅又道:“你曾在马尔代夫承诺会还我人情,上次又在新闻发布会上亲口承诺一诺千金,该不会忘了吧?”
“所以您的意思是,要我唱电影主题曲来还人情?”
“对。”
樊歆沉默了,见她不答话,温浅道:“签好合同,周五来荣光九楼。”
电话“嘟”地切断,樊歆听着手机里头“嘟嘟嘟”的忙音,还在发愣——他居然不等她的回答就单方面拍板了!
这边樊歆头一回见识到温浅的霸道。而电话那端,千里之外的y市,用清浅的口气下达霸道命令的某人正坐在办公室,慢条斯理的放下手机,端起桌上的水杯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