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社区房子与房子之间的距离相隔甚远,治安很好,环境也很好,每门每户前的草坪看得出平常都是由专人精心打理的。
原鹭大约明白了乔正岐为什么会把房租租出去一部分,因为房子实在太大了,根本没有什么人气儿,空旷的三层楼,房间多达十五六个,这还不包括书房、健身房、储物室之类的,就连车库置放十几辆私家车都绰绰有余。
家具摆件都是很简约的黑白风格,略现代化,很明显的硬朗男性色彩。
devin一打开大门就有点跟原鹭抱怨的意思:“你看看,多么没情趣的一个人,我让他在家里添一点活跃的色彩他硬是不让。”
原鹭眨眨眼,对他说的“活跃的色彩”流露出不信任的神色,以devin有异装癖的爱好,指不定把房子往什么方面改造,乔正岐这么爱随性简约的人到时候看见花花绿绿的房子不疯了才怪。
devin帮原鹭把行李搬到楼上,原鹭转身去了厨房摸索,显然家里平时很少做饭,灶台和锅几乎可以用崭新形容。
她打开冰箱看了看,果然像devin说的里面是满满一冰箱的食材。
原鹭挽起袖子洗了个手就开始盘点能做些什么吃的。
乔正岐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厨房开了火烧上水。
他从背后揽腰抱住她,“不累么?”
原鹭削着手里的萝卜皮:“还好,做个牛肉胡萝卜意面吧?我看了下冰箱,里面东西五花八门的,怕你们饿着,就做个简单的。”
乔正岐在她的脸颊亲昵地蹭了蹭:“我去浴缸放热水,一会你吃完去泡个澡,再睡个好觉,明天可能会比较忙。”
“忙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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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吃了顿晚饭,原鹭回房间泡了个热水澡,在浴室里找了找吹风机,没找到,就去楼下问乔正岐。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devin正要出门。
原鹭问:“这么晚下着雨还出去?”
乔正岐道:“他基本想吃我做的饭了才回来,平时大多数的时候在实验室呆着。”
devin笑笑说:“自从alen回中国之后家里就没开过火。”他挥着手对原鹭招呼:“谢谢你的晚餐,下次我再回来吃,太满足了!”
原鹭擦着湿发:“下回做点地道的中国菜招呼你,今天太赶了做的比较简单。”
devin比了个“v”的胜利手势。
乔正岐无奈地摇头:“我平常吃点她做的饭菜都难,倒跟着你享福了。”
devin挠挠后脑勺:“嘿嘿。”
他的脑袋在门口消失,大门被关上。
原鹭走下楼梯问:“有吹风机么?”
乔正岐合上笔记本电脑,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沙发被她占去大部分位置,他把她的头轻轻放在自己的腿上,让她躺在沙发上,很仔细地帮她擦头发,“先擦干,一会我去帮你拿。”
原鹭微微侧了个身,让他能擦到她脑后的头发。
“乔正岐。”
“嗯?”
“为什么六年不回家?”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在陌生的异国他乡,不寂寞孤独么?
乔正岐略微沉顿一会,才说:“其实也不算六年。”毕竟中间他回过g大一趟。
“嗯……?”
乔正岐稍稍摁住她乱动的头,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太想回答。”
他的难堪,一旦说出来,她可能会不相信,也会觉得有几分可笑。
他因为和所谓的“命中注定”做斗争,荒唐地选择不与她碰面。其实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其他原因,很大一部分也是由于当初的陆时婧被投毒案。凶手没有被绳之以法的一天,他的内心始终存在一分愧疚与无力,他的愤怒不适合继续在故地滋长,无力的愤怒对于生者或是死者都是无意义的。加上到一定年纪家里催婚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听得多了索然失味,倒不如一个人清清静静地在实验室里专心科研。
他没注意到此时的原鹭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在原鹭看来,或许是对于当初的恋人之死他仍耿耿于怀,不能释然。
毕竟在陆时婧死的那一天,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人也从此永远地住进了他的心里。
不让自己和一个死去的人争风吃醋,这是原鹭一直给自己拿捏的原则。
可是并没有什么原则是不能打破的,在这件事上,她还是小小地吃醋了。
他向来纵容她,宠溺她,现在却居然那么直白地回避说这个问题他不想回答,确实有些伤到她的自尊了。
“你什么时候结束在g大的交流?”他们的日子也许所剩无几了。
“嗯……我只负责立项,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大约这个月底就能结束,而且mit这边的暑期课程也即将开始,最迟七月底必须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