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
湛树修从来没感觉自己如此丢脸懊恼过。
苏妙言的心情也是复杂。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会需要在宾馆向一个男人解释tt的意思。这男人还是她认识的,刚跟她表白完。尴尬之余,苏妙言又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开心。
她直觉相信湛树修是真的不懂,而不是故意装不懂来拿她寻开心逗乐的。
真的不懂……这说明了什么?
现在这么洁身自好的男人真心世间少有啊!可以和国宝熊猫一样圈养保护起来了!
进了房间,两人的视线望天望地就是不好意思望向对方,尤其是湛树修。不过,自己愚蠢挖的坑,厚着脸皮也是要把它填上的。环顾完房间四周摆设,湛树修轻咳了下嗓子,硬扛着尴尬窘迫没话找话率先打破沉默道:“咳,这房间还真挺旧了的。”
一米五的单人床,老旧的大肚子电视机,墙上白灰脱落斑驳,家具陈旧,浴室的木门松松垮垮,估计只能勉强合上,纯粹就一摆设,一点作用都没有,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空间比较大了。
“嗯,是挺破旧的了,这要是放我工作的宾馆,老板一定马上就关门重新装修了。”苏妙言点了点头附和,随即又笑道,“不过旧是旧了点,打扫得倒还算干净,已经比我想像中好很多了。”
“你想像中的应该是怎么样子的?”
“地上有垃圾啊,家具上有很多灰尘啊,床单被套没换啊之类的。”苏妙言边说边走到床前拍了拍白色的床单被套,抬头朝湛树修明亮爽笑,心无旁骛下意识脱口道,“干净的,可以放心睡。”
湛树修一愣。
放心睡什么的……
湛树修耳根又微不可见的红了起来,掩饰性的又咳了下嗓子,他眼神飘移道:“你看得出来这有换没换的吗?”
苏妙言笑了笑,平静道:“我也在宾馆工作了几年,现在查房间卫生和服务员有没有换床单被套也是我的工作之一,看多了自然也就知道换没换的区别在哪了。”
“哦,你还真厉害。”
苏妙言摇头:“不,我只是熟能生巧而已,你才是真的厉害。”
呃……再推诿谦虚下去该厉害个没完没了了。
“好吧!”湛树修笑应了声,也不再客套了。
闲话聊完,接下来的睡觉安排才是两人真正的重头戏。难不成两人真要躺一张床过一晚上?会很尴尬很难为情的吧?
苏妙言和湛树修看着白花花的床,两人心情都有些微妙,目光对上又若无其事避开,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湛树修再次扫了房间里的家具一眼,除了基本的衣柜和椅子,靠窗边的位置还有张半人长的贵妃椅。
片刻后,他有了主意,直接道:“苏妙言,今晚你就睡床上吧,我到贵妃椅上躺着就好。”
苏妙言皱起眉:“这贵妃椅都还没有你一半的身高长,能坐着都算不错了,还躺?就算要躺那也该是我啊,我矮你那么多。”
“行了,你就不要跟我争了。”湛树修略无奈道,“今天我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你就让我好好表现这一次吧,不然我就真的要过意不去了。”
他话说到这份上,苏妙言倒是不好意思再跟他争了。只是看着那短小的贵妃椅,想到湛树修要蜷缩着身子躺在这上面过一晚上,苏妙言就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床有床垫和床架两部分,这房间的空间够大,如果把椅子茶几书桌这些家具叠一起空出个地方的话……
苏妙言端详考虑的眼睛一亮,有了!她抬头看向湛树修,兴奋道:“我想到了,你可以不用在贵妃椅上睡了。来,你来帮我将茶几椅子搬到书桌上,然后将贵妃椅移到和书桌旁边,和书桌同一水平线。”
嗯?
不等湛树修发问,苏妙言已快步走过去搬椅子和茶几了,见状湛树修也赶紧上前帮忙。
东西搬完,空出一大块地,湛树修迟疑道:“你这是想打地铺吗?”
“不是。”苏妙言笑了笑,又道,“来,再帮我把床上的床垫搬到这空出来的地上。”
她这一说,湛树修瞬间懂了,看向苏妙言的目光多了几分惊喜,笑道:“苏妙言,你真聪明。”
这样一番挪移,就可以一个人睡床垫,一个人睡床架了。
苏妙言乐道:“小聪明而已,不要夸我,我会当真的。”
“本来就是真的,不用当真。”湛树修说得很是理所当然。
苏妙言看了他一眼,笑笑,不置可否,心底却默叹:在别人面前她也许还能厚着脸皮自夸这一句,但在湛树修面前,她是真没这个脸。
所有东西搬弄妥当,苏妙言朝自觉要往光溜溜床架上躺的湛树修道:“你等等。”
说罢,苏妙言出了门,没一会她便抱着一床棉被和一套新床单被套进来了。
湛树修惊奇的瞪大眼:“这是……”
苏妙言笑道:“给钱大妈,问她要的。”
乡下小镇,房间连台内线电话都没有,要什么都只能直接下前台要,自力更生。
湛树修以往住的都是星级酒店,房间设施一流,服务一流,对这些东西都陌生得很,他只觉得苏妙言懂得很多,独立自主得让他汗颜,在她面前他是英雄全无用武之地。
看着正在床架上给他铺床又让他走开丝毫不用他帮忙的苏妙言,湛树修有些惆怅。苏妙言还没答应他的表白,只说要时间考虑,在她面前他又总是出糗,都没有表现的机会,这样他要怎么能追得到她啊?
可事实上,苏妙言对这一切根本没想太多,只是想到什么下意识就去做了。同是住宿行业,虽然地方和规格都不同,但万变不离其宗,宾馆里有什么,要怎么才能拿得到,拿到后又要怎么做,她对这些都熟得很,自己能去做便不麻烦湛树修帮忙了,根本不知道他会因此胡思乱想。
床铺好,夜已深,事发突然,两人都没带衣服,因此都没洗澡。简单的刷牙洗脸后,湛树修睡床架,苏妙言睡床垫,互道晚安,便抱着棉被各睡各的了。
黑暗中,两人都不好意思面对面睡,所以是侧身背对着彼此的。只不过,苏妙言不知道的是,两人都转身没多久后,湛树修已悄悄将身子侧回来,静静看着她的背影。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