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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野今天见了红,虎口的肉被倒钩硬生生的撕下一块,白色纱布洇出斑驳的血色。

kk迪这次架势比往常大,一波人往里涌,浪花似的,还没说上话就开始上手了,柜台损失不少好酒。

他原本被叫到里面包厢去送东西,托盆还没放下,徐二刚就踹门把他拉了出来。

见到这架势迟野也不怂,周围几个怯怯的,没那个劲,哆哆嗦嗦半天就是下不去手。裴敛声在小天鹅舞厅根本顾不上这边,迟野二话不说就拿起桌上没开的酒瓶往为首的那个彪形大汉头上砸,双眼嗜血般,密布的血丝像密集的焰火,带着和年龄不符的某种决断。

气势较之对面反倒更加热烈起来,身边的人见到这架势底气足了些,徐二刚在旁边看着没插手。

被砸头的彪形大汉捂着脑袋,一脸的不可置信,鼓起的青筋在小臂上勃发,模样有些可怖,迟野神色未变,看着对方,眼神里不见丝毫胆怯,胸口缓慢的起伏着。

他也没占多少便宜,刚刚那一下刚下去,对面就应激性的挥出一拳来,嘴角没一会就渗出血色,他抬起手擦了一下,看着骨节处的颜色,嗤笑了声,没多在意,

kk迪带来的人里有几个反应快的上了手,直冲迟野,他生生的挨了几拳,粉街这个时刻没留下多少客人,有几个胆小的躲在里面没来得及跑,怕被误伤。

对方摆明了就是想要他们的生意做不下去,这种程度的闹事不是一次两次了,迟野咬着牙闷哼一声,费力直起身,腹部挨的那一拳让他整个人都冒出了冷汗。

他一副不怕死的模样,朝着拳头最硬的方向走,整个人都是要拼命的架势,眉骨处的瘀伤显眼。迟野身上亡命之徒的气息太重,确实糊住不少人,没那个心思和他硬碰硬。他一个人靠着挨拳头和还拳头愣是掰得局势不上不下,徐二刚这边叫了几个人,一加进去,局势就开始上走。

没多久,对面的一群人都带着伤落荒而逃。走之前,被砸头的大汉还看了迟野一眼,用手指着他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迟野额角滴着冷汗,凛冽的眸色里装满了刀锋,只是轻飘飘的一眼,那点受伤后的孱弱就消失殆尽,整个人冷硬又野蛮,疯狗似的。

他瘫坐在沙发上,徐二刚拿了药给他擦,才发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处不少,对比下虎口处少的那块肉都显得那么触目惊心。

对面玩阴的,旁人见了都胆寒几分,只有迟野像个莽夫似的什么都不管,直愣愣的上赶着动手。徐二刚想起刚刚的场面都有些心惊肉跳,这场风波算是捱过去了,估计粉街要消停好久。他扶着额头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

“你还真是拼命。”

迟野没回答,他有些放空,扯不出多余的意识,看着头顶巨大的吊灯,颜色绚丽的晃眼。手搁在眼皮上,眼睛轻轻闭着,他被疲倦支使,突然很想就这样闭上眼睛,永远的闭上。

少年的身躯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强硬,略微单薄了些,像一道小小的帆船,又或是山丘般,连着腹部一层薄薄的肌肉都显得那般不合时宜。放在以前,徐二刚会觉得这个年纪的人不识苦,什么都觉得新奇想试一试。这一次他确实不知道说些什么,嘴巴干干的,愣是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只能在沉默诡谲的处境下替他上好药。

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迟野看了眼时间,走的有些磕巴,还没迈出步子就被叫住了。

徐二刚拿出一个信封,厚厚的一迭。他看着对方,那张脸着实算不上亲切,眼皮上方横隔着一道褐色的疤,带着一种凛冽的冲击力。

迟野没接,对方伸出手的动作持续了一段时间。

“这是老板留的,说是只要kk迪来闹事,你上手了就给你。”

徐二刚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多了些难言的情绪。

迟野听到这倒也没推迟,应得的给了接过就好,然后慢腾腾的走出了粉街。

今天因为这场闹剧,下班比以前早了些,他步伐有些迟钝,身上各个地方隐隐约约的疼痛袭来,不适感特别鲜明。

迟野对这个城市无比熟悉,跟着记忆钻进了一道又一道的暗巷,顺着夜色弥漫的边角迁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