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杜清霜便手忙脚乱的给他解去长袍,又踮着脚给他摘下幞头,再俯下身子,准备给他出去脚上的靴子。
“怎么着也得让我先坐下吧。”陈恪苦笑道,他长这么大,还没试过站着脱靴子呢。
“哦……”杜清霜一下子手足无措。
陈恪坐在身后的官帽椅上,顺势便把杜清霜拉起来,握住她的双手道:“清霜,你这是怎么了?谁跟你说什么了?”
“没,没人跟我说什么……”杜清霜声若蚊鸣道:“我是听人说的。”
“谁?”陈恪皱眉道。
“那些给人家当过妾的姐妹。”杜清霜小声道:“她们说,做妾得有做妾的自觉,得勤快、得啥都会干、得收敛、不能把自己当主子……不然……”
“不然什么?”
“就会像她们一样。”杜清霜紧咬着下唇,泪珠子便下来了:“会被太太赶出去家门……”
“嗨……”陈恪这个哭笑不得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
“这是血泪教训。”杜清霜小声道。
“瞎说八道。”陈恪苦笑道:“也是,你收留的那些,都是被太太赶出去的。可绝大多数安安生生过曰子的,你咋不去问问她们呢?”
“那样的我见不着……”
“这不就得了。”陈恪笑着把她搂在怀里道:“别听她们瞎说,嫁了我,只有享不尽福,没有苦头吃。将来小妹进了门也一样,你们是姐妹,不是主仆,你不用有负担。”
“我就是害怕……”靠在他温暖的臂弯里,杜清霜却抽泣地更厉害了:“怕自己这冷冷清清的姓子,不讨太太喜欢。怕自己什么都不会干,被太太撵出家去。”说着哭起来道:“我不怕被撵出去丢人,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傻孩子,不可能的。”陈恪把她抱得紧紧的,柔声安慰起来:“原来你一直不愿进门,就是担心这个啊?其实我原本是想依着你,不想进门,就在外面住着也挺好,咱也过过家外有家的[***]生活。”
“去你的,三句话就没正行。”杜清霜其实就是心里委屈。她不是为当妾委屈,而是对陈恪的态度……一见面二话不说,就把人扛回家来,然后就没了下文。换谁谁不委屈?她需要的,也不过就是几句温柔的话语暖暖心怀。
这个外表冷若冰霜的女子,浑不似绮媚儿那样有主见。既然从了他,自然就逆来顺受了……“我说的是真的,我真想依着你。可现在是特殊时期,我有很厉害的仇家,”陈恪柔声道:“往后,我们的仇会越来越深,你在外面我实在不放心,所以暂时在家里委屈些曰子,等到风平浪静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如何?”
陈恪的话,就是这么管用,杜清霜心里一下子云开雾散,她像小猫一样蜷在他怀里,小声道:“我才不想孤零零一个人呢,你在哪我在哪,除非你不要我了……”
“哈哈哈……”陈恪开心大笑道:“我爱死这万恶的旧社会了!”
“旧社会?”杜清霜不解道:“什么意思?”
“我高兴的说胡话呢。”陈恪眉开眼笑道:“清霜,我们去做些爱做的事吧。这二年可想死我了……”
“绮媚儿没把你喂饱么?”杜清霜狡黠一笑道。
“你怎知?”陈恪一惊。
杜清霜从他怀里起身,咯咯笑道:“一靠近你怀里,就闻到她身上那独一无二的香味了。”
“这么厉害?”陈恪拎起衣襟使劲嗅了嗅,发现确实挺想,笑骂道:“这女人,没事儿整那么香作甚。”说着笑道:“不过我们可是清白的,至少到目前为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