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你回珩羽山,你替我解决体内真气之扰?”他竟还不放弃,左玄歌却并不想跟他做这个交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的人。
“师父。”左玄歌抬头望着他,唇角带笑,眼睛却透出冷彻的光,“徒儿并不想解决体内的真气,关键时刻,它们可是能保命的。”
左玄歌下了床,绕过一言不发的司徒凛月,打开门的一刹那,白晃晃的日光照进屋子,晃得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你究竟是什么人?”司徒凛月不等他回答,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太坏的人。”
左玄歌眸底的冷光逐渐染上一层暖意:“那玄歌就多谢师父了。”
司徒凛月转过身,看着包裹在暖阳里的左玄歌:“你可相信我。”
左玄歌低下了头,等他再抬起头时,嘴角眉梢,从眼底到心底,都挂上了戏谑的笑:“对不起,师父,我不相信任何人。”
木门晃晃悠悠地摇曳,屋内的阳光被打得支离破碎,司徒凛月的心口像被针扎一般,刺痛麻痹,让他无所适从。
他突然起身拉开门追了出去,拽住左玄歌的胳膊,两个人僵持在客栈狭窄的走廊上。
左玄歌满面疑容:“师父,你怎么了?”
司徒凛月别开了眼睛,良久气息才平稳,他有些僵硬地松开了手,眼角余光瞥见先前的小童子正端着热粥从楼梯转进二楼走廊。
他轻咳了一声:“你……你还没有喝粥。”
“哦。”左玄歌顺手从走近小童子端着的盘子上将碗拿在手里,仰头就要灌下去,手里却突然一空。
碗已经到了司徒凛月的手里,他一手端着粥,一手拽着左玄歌不由分说地往房间里拉:“吃饭就好好一口一口地吃,这是对劳动者的尊重。”
左玄歌又坐回了床上,看着司徒凛月搅拌着手里的小米粥,用勺舀起少许,仔仔细细地就着唇边吹起来,他脸带坏笑:“师父,好好吃饭的定义是让师父喂吗?”
“师父照顾受伤的徒弟是天经地义的,徒儿不必客气。”司徒凛月将勺递至他的面前。
“不客气不客气不客气……”左玄歌一边喝粥一边偷眼看着司徒凛月,想着自己都将话说得如此狠绝了,他怎么还会缠着自己不放?
他这样一块顽石,司徒凛月就这么想要拯救吗?
“五爷五爷!……听说你醒了……”门外突然响起野狼激动的声音,他推开门风风火火地踏进屋子。
“啪!”他手里的托盘应声而落,盘子里的鸡鸭鱼肉美味珍馐掉落得满地狼藉。
野狼一脸耿直地盯了屋里两个人半晌,他不自觉地退了两步,嘴里念叨着:“不对不对,怎地是司徒先生跟五爷一起呢?不对不对……肯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
不等左玄歌叫住他,野狼“啪”地把门关上了,他在门外走了两步始终也不敢再推开门。
就在屋里的人都以为他已经走了的时候,侧边的窗户突然被砸开,一个浑圆结实的身体滚了进来。
野狼从地上爬起来,盯着床上的两个人,眨了一下眼睛,揉一揉眼睛,然后再眨一下眼睛,终于确定在左玄歌房里给他喂粥的真的是司徒凛月。
左玄歌实在不忍心看他再憋着,好心地问道:“有何不妥。”
“没有。”野狼猛地摇头,疑惑地望了望天花板,又缓缓地便秘般地点了点头,视死如归般道,“有!……司徒先生怎地在这儿啊……还有左爷您怎么让司徒先生喂你啊!”
“我要是缺胳膊断腿吃不了饭,你会不会喂我,还是看我饿死?”
“那我当然会喂你啊!”可是,可是您也没缺胳膊断腿啊……
左玄歌装模作样地垂着手:“我内伤初愈,双手无力。”
“哦!”野狼狠狠点点头,悔恨自己方才实在太过毛躁了,他挠了挠后脑,“唉,你看我,还把托盘砸了,左爷您等着,我再去叫厨房给你做,然后我喂您吃。”
左玄歌和司徒凛月面色一沉,司徒凛月冷冷地把他叫了回来:“不必了,重伤之后吃不得这些油腻东西。”
“哦!那我让厨房去熬点汤水。”
“不必,他已经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