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师父表情有些不对,左玄歌笑了笑:“师父,您不用对徒儿这么没信心吧,好歹也是刺杀过我的虹满楼,我犯得着去招惹她们的姑娘吗?更何况,你难道觉得我们的大花魁千里迢迢追到风城来是要跟我花前月下把酒言欢么。”
“想必是来者不善。”司徒凛月的语音里竟然有一丝幸灾乐祸。
左玄歌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他:“师父,你似乎对此非常喜闻乐见?”
“徒儿可能又要欠为师几壶酒了。”司徒凛月从袖中抽出玉寒剑,“我的剑出鞘一次,你便陪我喝一壶酒如何?”
左玄歌看着青光凛然的玉寒剑,点头笑道:“师父说了算,总不至于把我喝穷了。”
“欠我的酒债还完之前,你不可娶亲。”司徒凛月将剑收回袖中,淡淡地添了一句。
“这叫什么规矩?”
“你若成了亲,自然要陪你的夫人,又哪还有那闲情逸致陪我喝酒,哪怕你人在跟着我喝酒,心思只怕也不在了,我也不愿做那搅人良宵的恶人。”
师父这话实在言重,难不成他非得在自己的洞房花烛夜讨要酒债么,可是他的神情语音间的郑重沉甸,却叫左玄歌不得不认真以待:“好,我答应便是。”
几场酒而已,难不成还得喝上三年五载么。
浩浩荡荡带着几队人马到了凤舞山庄门前,凤舞山庄守门的弟子换了一拨,正巧不认识这京城里臭名昭著的左公子也不甚有眼力见,面对左玄歌直径伸手举着包裹着刀鞘的兵刃:“什么人?可有拜帖……”
那人的刀才堪堪举起,就被司徒凛月出鞘的玉寒剑给打了下去,“帖”字话音还未落人已经被打翻在了地。
左玄歌好一阵心疼:“师父,你这剑出的也太随意了些,这么便宜就骗了我一壶酒。”
司徒凛月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三壶。”
左玄歌无奈摇头,当初一身浩然正气的司徒凛月,显然已经跟着自己变成无赖了……
凤舞山庄里最有眼力见也是最熟悉左玄歌的大管家拎着衣摆出来了,一张满是褶子的脸上堆积着笑容:“左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请进请进。”
左玄歌头几次拜访凤舞山庄,还有庄主亲自迎接作陪,领着在庄子里走一遭,吃上一顿精心准备的饭菜,来的多了,大概是瞧出他这蹭饭的恶习戒不掉,风庄主索性称忙不再搭理他,自此以后这大管家便成了凤舞山庄唯一欢迎他的人了。
左玄歌也不客气,踏进凤舞山庄直表来意:“听说府上来了贵客?”
管家思量了一阵恍然道:“左公子指的可是南宫公子?”
左玄歌白了他一眼:“南宫凌在我眼中还算不上贵客。”
管家有些困惑,心底有了答案又不敢说出来,他总不能是来跟南宫公子争茗香姑娘的吧?那可要坏大事了。
左玄歌早已对山庄内的地形了如指掌,管家愣在当地发着呆,他也不催促,乐得自己朝后院走去,果然,不过数十步,就看见了一袭桃红裙装的娇俏美人,还有一个五大三粗黝黑面庞的虬髯大汉。
左玄歌慢慢走近,绝色倾天下的茗香正捧着一朵蔷薇看得入神,仿佛丝毫也没瞧见他,倒是胡子拉碴满脸横肉的南宫凌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司徒凛月袖角微动,眼看又要拔剑了,左玄歌往他右手一按:“师父,不劳您动手了啊。”
司徒凛月看他的神情微微惊讶,左玄歌方才那一下速度迅疾出手干脆,无论是脚下的步伐还是手上的动作都是极漂亮的,其实司徒凛月第一次见他就发现了他身法不俗,这也是最初对他好感的来源,现在看来,他虽在内功上难有精益,外门功夫却是没少花心思。
南宫凌看左玄歌不爽,左玄歌索性根本不看他,径直朝茗香走去:“茗香姑娘,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茗香这才转了转眼珠将顾盼生媚眼眸落在左玄歌身上,稍稍矮了矮身行礼:“左公子。”
“上回在虹满楼匆匆一见,未能与茗香姑娘深识,实在可惜,不想今日在此地重逢,实在是缘分。”
司徒凛月瞥了他一眼,面色不大好看,分明是眼巴巴跑来的,还装什么巧遇。
茗香巧笑嫣然,温柔的声音如一曲乐府:“茗香还记得公子说要送一块玉佩给我。”
南宫凌痴痴地看着她的一瞥一笑,那婉转动听的声音从他的耳朵直钻入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