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一范二互看了一眼,这个问题他们俩还真是没想过。
“嗯……后来的话,应该算是吧。”
范一对范二的回答进行了补充:“从前苻将军在京城的时候,虽然常到左家走动,可是跟我们公子确实少有打交道,倒是跟二公子话更多些。”
“嗯。”司徒凛月点点头,玄歌一向嬉笑怒骂恣意放纵,与他们这些规规矩矩的为官者确实没什么话说,可是却也不代表他与他们的关系就要比别人差吧。
范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叫了一声:“哦!我想起来了,公子他曾经偷了宋先生好些经世名画送给章大人呢,听说章大人没别的爱好,就对古来字画情有独钟。”
“嗯。”范一点点头,“公子回府后还被宋先生追着打,最后还是老爷出面将书房上挂着的一副古画送给宋先生才算完。”
“所以,公子和章大人算是朋友吧。”
司徒凛月举杯喝酒,触及杯壁时嘴角浅浅一弯,追着打啊……这画面实在清晰得很,想当初初遇,他也是被追着打,总是那么狼狈。
若有机会得好好教一教他轻功,以后也能跑得快些,少吃点亏。
被这三人谈论的主角正夹着三幅古画大摇大摆地走进京兆府,对左五公子比自家大人儿子还熟悉的衙役自然不会拦他。
他一路快走径直闯进章绪的书房,连借故谢客的机会也不给他。
章绪抱着头从书桌后步出迎接他:“小公子啊,你这又来给我出什么难题了?”
“章大人何出此言啊,玄歌这次可给你带了好东西来。”左玄歌将手里的画卷展开了一寸,但是这么一角就已看得章大人两眼冒光。
幸而章绪能在这京兆尹的位子上坐那么稳实在也不是个莽撞冲动的性子,他索性闭上眼不看左玄歌手里的东西:“我可不吃这一套,你给我的东西有多好,就说明你要我帮的忙有多难。”
“章大人这话说的,好像我平时给你捎来的字画还少似的。”左玄歌也不废话,直径将三卷画放在章大人的书案上,“这画你若不要我也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我不为难大人,只求让我进地牢看望一位朋友。”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章大人还尚有些狐疑,不过见左玄歌不像说话便咬了咬牙应承了下来:“好,我这便去安排。”
对左玄歌爱逛烟柳之地沁心楼,章绪是知道的,只是这孩子竟然为了这些女子能做到这样地步也有些心惊,他一边领着左玄歌下地牢一边苦口婆心地劝慰道:“小公子啊,勿要因女色坏事啊。”
左玄歌忍不住笑出声:“玄歌紧记大人教诲,保证只因男色坏事,不因女色坏事。”
他只是随口一说,却吓得章大人心里一跳:“小公子休要胡言休要胡言。”
“大人,您对男色是有什么偏见么,古往今来男色祸国的事倒也不少,虽然因种种约束付诸史书的不多,可是大人您还是得一碗水端平公正地说话啊。”
章大人大摇其头,半是嗔怪半是疼爱的语气说道:“你呀,仔细言行,莫要给你爹给左家蒙羞。”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地牢最里间,这里原本是用来关押最最紧要的犯人的,沁心楼一案虽说干系不小,可是将她们安排在这里更多的还是因着她们全是女子的缘故。
左玄歌瞥了章绪一眼:“章大人,你也忒不懂怜香惜玉了,都是沁心楼里的可人儿,你就将她们关押在这种地方?”
“这便是一视同仁啊。”
左玄歌最终停在了一个穿着雪白斗篷的女子身前,章绪很识趣地亲自打开了牢门。
“章大人,请给个二人空间。”
章绪一边偷眼滴溜溜在两人之间转,一边心不甘情不愿地沿原路走了,左玄歌见他消失在地牢走道尽头便向琴心开口问道:“那两个人是你们刻意藏匿的?”
左玄歌倒是不担心章大人会躲着偷听,一贯正直的章大人是不会做这样为老不尊的事情的。
琴心咬了咬下唇,声细如蚊:“嗯。”
“沁心楼果真跟先皇长子有关?”依左玄歌混迹沁心楼多年来看,沁心楼确实不曾参与到什么派系之争,就连暗中布眼线偷听隐秘之事也是极少,只有自己偶尔会托琴心去查些事情。
琴心急切望了他一眼:“不是的,只不过当年带我入京城又资助了沁心楼一把的人……是他的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