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司徒凛月唇角浅淡的笑容不改,突然捡起桌面上的狼毫,将左玄歌面前的宣纸移至自己面前,凝神作起画来。
一气呵成将一副青衣白衣相拥的画作完,收笔后才道:“走吧,去贴对联。”
“哦……”左玄歌跟在师父身后走出了两步,突然又折返回去,将桌面上师父大人才画好的画仔仔细细用镇纸压住,才快步追了出去。
踩着梯子去贴对联的左玄歌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要亲自来做这种事?可是看着师父给他扶梯子扶得很开心的样子,便觉得算了吧,能让师父高兴一下也是好的。
除了那不可逾越的一步,其它的让他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终于将对联贴好,左玄歌转过身有些得意地看着司徒凛月:“师父,如何?徒儿贴得好吧?”
“嗯,不错,不过似乎歪了一点。”
“有吗?”左玄歌回头稍稍后仰以便看得更清楚些,脚下的梯子突然一晃,他后仰的姿势本就不太稳定,这一晃更是让他完全失去了平衡,在梯子上像不倒翁似的晃了几下,好不容易才抱住梯子稳住了身形。
心有余悸地扭头朝下一看,便看见司徒凛月展开双臂正笑眯眯地望着他。
“……师父,你一副很期待我掉下去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徒儿不用害怕,你掉下来我也能接住你的意思。”
“去去去,我才不会掉下去。”
“哦。”司徒凛月难掩失望地收回了手。
左玄歌小心翼翼地下了梯子,不远处已经有些婢女下人驻足往这边张望了:“师父,咱们还是回书房吧。”
司徒凛月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却并没有往那边看:“好。”
门外响起两长一短的敲门声,左承胄放下手中的名帖:“进来。”
宋孝仁将门推开一条线钻进来再将书房的门关严实:“好家伙,外边都传成那样了,你还在书房里窝着?”
左承胄抬眼看了看他:“否则如何?难不成去听风阁把司徒凛月拎出来?那岂不是坐实了外头的传言。”
左承胄顿了顿,又添了一句:“再说,我也得有能把他拎出来的实力吧?”
宋孝仁“噗嗤”笑出来:“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你笑什么笑?”左承胄白了他一眼,“我若不是杂务缠身,而是像他那样一心修武,谁赢谁还不一定呢。”
宋孝仁提着酒壶喝了一口:“拉倒吧你,好歹你也比人家年长二十来岁,你当年行走江湖的时候可不就是他这个年岁。”
“胡说,我未及冠便隐退江湖了。”
“得了,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了。”两个年纪加起来都快百岁的人何必争论这些呢,“你打算怎么办啊?怎么拯救你那失足儿子?”
“照原定计划不变,为他娶亲。”
宋孝仁伸长了脖子看了看书桌上满满的名帖,突然映入眼帘的一个名字把他吓了一跳:“这尊大神都被你搬出来了?下血本了啊,可是……那你先前的谋划岂非都白费了?”
左承胄将桌上的名帖一一收起来:“若是玄歌真的铁了心不愿娶亲,那我的谋划才是真的白费了。”
他抬头看着这个十数年的老友:“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我懂,可是我懂有什么用,得那臭小子懂啊,我看你直接跟他摊牌得了。”
“不行,时机未到。”
宋孝仁摸了摸脑袋:“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就不知道你操那么多心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