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后来,她果然清出了两三年前的练习,掀到最下面一张,黄色的卷面印着练习本的褶皱,掀起来一看,下面竟然还压着一个b5大小的胶皮本。

一怔,她拿起来,好奇地翻开扉页。

“要不要我帮你收啊?”不知秦思思何时走上了讲台,张望,“咦,这桌子里面还真的挺脏的……”

苏慕善把胶皮本默默放到周报下面,“嗯,是的,谢谢啦。”

她真的,不是有意窥探别人秘密的。

……

转眼到晚上,小英语自习做周报练习。

现在月底了,明天周五又要放月假,班里氛围浮躁又微妙,不少人一起糊弄作业练习,写完后聚在一起嗡嗡闲聊。

苏慕善写英语向来快。

不过今晚,她也没向往常一样,写完就开始刷理科作业。

心里还记挂着那个淡青色的胶套本,她蹑手蹑脚拿了出来,掀开,静静地翻看。

其实这是本生物笔记,字迹小巧拘谨,看得出是隽秀女孩子的笔迹。

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2013届学姐的笔记——因为扉页的内侧角,赫然地写着那届最耀眼的天之骄子的名字:陈嘉树。

她好像一场误入梦境的蝴蝶,无意撞进了别人的故事。

笔记很整齐,涉及陈嘉树的笔触也很少,但她翻到最后一页时,米白的纸页的那句话像烙印下去的:

「从小时候,到初中毕业,再到高中即便同校却如天堑,我跟自己说了好多次该放下了,我也以为我可以。

我甘心把喜欢永远缄默于口,但却不敢想终有一日,他会脱离这座小城,我们再也不见,我将成为他过往回忆里,不被赐予姓名的路人。

我终于明白,我还是没放下。

因为真正的放下,是坦然地接受他终将把你忘记。」

信息量有限,但读出这个学姐认识陈嘉树多年已是显而易见。

是这样吗?隐忍多年,一夕放下,代价是坦然接受那个人忘掉自己。

“哎,你……”

苏慕善蓦然一惊,不迭合上笔记本,抬眸,“……干嘛?”

谢臻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惊动了她,她惊慌成这样,扫过一眼她手里的本子,却不敢多问。

他感到自己亟待去确认一件事,他不想陷入这种陌生的,或许叫作患得患失的情绪怪 * 圈。

但他问不出口。

而且现在是自习课上,他只能小声地,蹩脚地找话题才能回头。

谢臻说:“你……今天没有再不舒服了吧?”

苏慕善摇头,“没事。”

随后默默把笔记本塞入抽屉,掩饰几分慌乱似的,推了下眼镜。

“那,”谢臻犹豫了一下,“能不能给我抄下英语?”

他又解释:“我做了,不全抄你的,就是有些实在读不下去了……还是有五分钟下课,完形填空还差五六个没填。”

其实于他而言,英语习题大可乱填一通“abcd”。

微怔后,苏慕善反应过来他的理由意在何处,笑了笑,把自己的周报递了过去。

还记得之前有次英语自习,也是做周报,他指着阅读题的题干,几分庆幸地指着stephen curry(史蒂夫·库里)的,问她美音怎样读。

下课铃响。

谢臻拿着她的作业,回头,“那我就顺便帮你交了?”

苏慕善点头,“……好,谢谢。”

他笑了下,信手把他们的作业上叠在一起,四个角都要对得整整齐齐,才交到前排小组长那儿。

苏慕善摇头失笑,心底泛涌起一点点确幸。

未几,谢臻从前面回来。

“我去超市买东西,你要不要带?”

她想了想,“笔芯?”其实她不缺。

“什么颜色?”

“黑色。”

“只有这个吗?”

“等下,”苏慕善一顿,“能不能帮我带薄荷糖?”

等会儿大晚自习时间很长,人很容易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