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翊到的时候刘太后已经收拾好她自己的情绪,由侍女扶了站在池子边喂鲤鱼。
看到雪翊过来屏退了下人:
“来,皇帝,也来看看这池子里的鲤鱼,有几尾游起来极为好看。”
雪翊弓着身子走过去,笑着讨刘太后开心。
等到身边没人了雪翊支起身子侧了头问:
“母后叫儿子过来莫不是因为国舅吧?”
刘太后由雪翊扶了坐在池边亭子的木椅上:
“皇帝说哪儿的话,母亲想见儿子而已。”
等刘太后坐下雪翊也坐在刘太后对面。
刘太后看了近些日子来心情一直很好的雪翊笑着问:
“近来皇帝心情很好。”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雪翊为刘太后倒了茶:
“儿子一直便是如此。”
刘太后摇头:
“你是哀家胎里生出来的,有几根场子能瞒得过哀家。”
雪翊但笑不语。
刘太后说:
“我不拦你,你过得舒心不如也让母后心里舒坦些。”末了刘太后叹口气。
池边柳树垂荫,夏风和煦,池中莲花的香气清清淡淡的在鼻尖萦绕,雪翊收回看向池中的视线:
“法不容情,便是儿子做错了也要接受惩罚。”雪翊的声音比平日还要温和亲昵。
刘太后心口一滞,眉眼中带了几分怒气,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同雪翊有不愉快:
“皇帝是天下之主,纵然有错谁敢治你?”
雪翊说话风轻云淡:
“母后您敢治,母后此刻不正是在埋怨儿子吗。”末了雪翊又说了一句:
“若是您觉得儿子做的不对您可以再拿出圣旨集合朝中重臣废了儿子另立新君。”
此话说出,刘太后便知道这些年来雪翊根本没有消除对她的不满,雪翊登基那日两人的嫌隙便已经生出,如今也仅是将这伪装扯去而已。
“雪翊······罢了,你退下吧。”刘太后叫着雪翊的名字,眼神复杂,她终于把自己的儿子养成了一个合格的君主,就像她在他小时候教的那样。
雪翊跪在刘太后面前一如既往的恭顺:
“儿子告退。”
雪翊起身后带着魏杰等人离开太后宫。
他月白的龙袍在夏色中分外风雅俊逸,父皇驾崩那日刘太后手捧圣旨带着御私卫诸人厉声问他:
“雪翊,这人你是杀还是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