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本不是我的,我无心争夺,当初也是因为皇兄步步相逼。”李言宜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倚着,环抱着白未秋,低头看着他的眼睛:“那我要跟着你,你就不能随时都企图抛下我。”
白未秋看到他认真的样子,心中吹过三月的杨柳春风,再一次柔软下来。此情此景,与在云州那些日日夜夜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你一走了之,朝中势必大乱,你有何打算?”
李言宜想了想,说道:“就立皇长子为新皇,了母后心愿吧。”
“皇长子?”白未秋离开他的怀抱,神色怪异,忽然问道:“王爷查明过皇长子的身世吗?”
“他生母过世,由母后一手带大。”李言宜问道:“有什么奇怪吗?”他想到什么,一直困扰已久,却不敢去深想的丝缕缠绕住他的咽喉,他看着白未秋:“你在宫中多年,一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
白未秋点点头,迟疑道:“不知他登基之后,是该叫你兄长呢,还是七叔?”
“你说什么?”李言宜不由扣住了白未秋的双肩:“未秋,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白未秋皱了皱眉:“皇长子李诺是您的皇兄李幼婴和您母后的亲生孩子。”
一道惊雷朝李言宜当头劈下,目瞪口呆。
白未秋见他神情,关切道:“王爷?”李言宜一点点缓过神来,抚住额头,颓然道:“……我以为我有心理准备的。”
白未秋正襟危坐:“王爷只消往细处想,再不信,宫里知晓此事的人尚未死绝,若是真查,就会知道未秋所言绝非杜撰。”
“我怎么会不信你呢?只是我那皇兄,皇兄他……”李言宜平躺在地板上,摊开四肢,“真是个禽兽啊。”
白未秋深以为然。
“未秋。”李言宜唤他,似有话说。
“嗯?”白未秋俯身,李言宜扣住他的后脑,给了他一个吻。
白未秋微顿,但没有抗拒,他很自然的回应了李言宜。李言宜又看见了春夜里的飞花与太液池的月亮,他带着笑意轻轻拂过白未秋的睡穴。
看着白未秋安然睡去地面容,李言宜长叹出一口气。
接下来,他得入大明宫,去弄清楚,白未秋所说的是怎样的事实。
太后竟然毫不辩驳,只是一昧痛哭。
李言宜没有震怒,也没有深深的失望,他心中有一股盘桓不去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