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梁澄不禁叹道:“师兄还有什么不会的?”

一念沉吟片刻,笑道:“师兄不会丹青,我曾听闻,当朝太子喜梅成痴,曾经日画梅株三百,可有其事?”

梁澄微讶,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不想坊间还在流传,于是小声道:“只有二百九十九……”

“只差一株,”一念道:“回去后师弟叫我丹青可好,师兄想送你一副画。”

“好啊,”梁澄咧嘴,笑意溢满双眼,忽然一阵劲风吹来,他还没动作,人已被一念往怀里一紧,转身背过寒风,梁澄埋在一念宽实的胸口处,不受一丝寒风侵扰,整颗心似乎都要被暖意融化了。

第36章 洞中作3弄

在绕过一丛挂着雾凇的矮木后,迎面便是怪石嶙峋的崖壁,再无去路,一念所说的崖洞在峭壁上,梁澄原先以为他们得借着突出的岩块和几颗伶仃的枯松登上去,但是一念却开口道:“我们到了。”

说着便将梁澄从怀里放下,让他往后退一下,梁澄依言后退,便见一念抬手按住一块足有人高的突岩,脚下的雪被气劲猛地震开,然后松开手,巨大的岩石向外缓缓移动,渐渐露出幽深的洞口。

梁澄惊讶地望着眼前一切,一念走到他身边,伸手扶住他的后背,走进洞中。

“师兄,我没那么娇弱。”梁澄对一念这种时时刻刻把他当做易碎品的做法让他又是无奈,心底却又有些欢喜。

一念闻言不但没有松开手,反而收拢手臂,道:“我知道,但是师兄想抱着你。”

梁澄脚步一顿,侧头看向一念,怀疑自己听错了,一念却没有丝毫不适,仿佛方才那句颇为狎昵的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似的,再自然不过地向梁澄解释起这处洞穴。

“我原先是在半崖处发现这处洞穴的,后来发现此穴迂回环绕,岔口众多,其中一条通往崖底,便设了机关,未免他人发现,就加了个阵法。”

一念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两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一颗交给梁澄,然后往穴璧某处一按,梁澄便见岩石巨门又缓缓地阖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出口顿时被封住了。

其实自从见了一念的别院后,梁澄心里就有些疑惑,如今再加上这两枚价值不菲的夜明珠,不由猜想,或许是师兄这一门底蕴深厚也未可知,毕竟自地如来传承至今,已有千年,门里自然有些积累,这也解释了一念明明孑然一身,手上却有些产业,那青阳县的别院,应该就是其中一处,院中奴仆唤他“老爷”,应是为了掩人耳目。

他收回视线,正好对上一念的幽黑的双眼,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洞穴里一片漆黑,除了二人手里的夜明珠,再无其他光源,淡淡的光线自下而上地辐射开来,一念深邃的眉骨顿时在眼廓四周投下浓墨般的阴影,显得幽深鬼魅,仿佛壁画上森然的神像。

虽然知道是光线的缘故,梁澄还是被吓了跳,一念觉得有趣,加之此方幽密的空间里只有他和梁澄二人,心里头顿时冒出某些悄悄的邪念。

梁澄还不知他心中正直高洁的师兄对他起了逗弄之意,唤了声“师兄”,声音不大,在这幽寂的洞穴里却显得十分清晰响亮,仿佛被放大了十倍,还伴随着一阵回音,梁澄双眼微睁,觉得有些新奇,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身处这样的环境。

忽然,对面的人向他缓缓靠近,眸沉似海,深处又似乎闪着锐利的光点,犹如一只鹰隼牢牢地盯着猎物,一念的目光也紧紧地锁在他脸上。

气氛有些怪异,梁澄原先还能镇定地立在原地,等二人的距离不足半臂之远时,梁澄才觉得有些怪异,忍不住向后一退,结果身后就是穴璧,脚下又有碎石,梁澄身子一晃,后腰就被人围住。

一念一手撑在他脸侧,一手揽着他的腰部,将他紧紧搂住,二人顿时腹部相贴,梁澄一呼吸,就能感觉到对方的的腹部也在一起一伏,这动作不但暧昧还很危险,梁澄忍不住屏住呼吸,那双眼盯着一念,又是不解又是紧张。

一念困住他后却又没了动作,只是深深地凝视他,也不说话,梁澄一颗心吊在半空,憋了半天,忽然福至心灵,觉得自己明白了对方想做什么,想到一念的心思,顿时有些难为情,局促道:“师兄,你可是又想、又想破戒了?”

“呵。”一念发出一声轻笑,忍俊不禁道:“师兄和你在一起,心里便没了清规戒律,连佛祖的教诲都已全然忘却,又何来破戒一说?”

一念凑近梁澄耳边,嗓音压低,声若流水琴音,流进他的耳道,拨动他的灵魂,“师弟你说,师兄破了何戒?”

一念呼出的气息弄得他脸侧一阵阵麻痒,梁澄忍不住往一边稍稍移开,瞪着一念,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一念无辜回视,仿佛在问,师弟,我到底破了什么戒律,你倒是一一指明,好叫师兄改正。

梁澄颇为无语,他终于发现自己以往有多么天真,这人哪是什么高僧,一手调情手段,简直不输那些风流才子,脑中闪过一串串画面,皆是自二人互表心迹之后相处的点点滴滴,梁澄恍然发现,某人或许一开始就已步步筹谋了。

最初对他隐忍克制,又总在他面前显出种种伤心落寞之态,引起他的不忍,一旦他松口,对方便一步步试探他的底线,慢慢地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本来面目,直到此时此地,终于只剩他们二人,师兄,现在又打算做什么?

梁澄为自己的猜想惊得一跳,正要自我唾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时,耳边又响起一念幽幽的声音,“师弟,你在想什么,脸怎么这么红?”

然后脸颊上被落下轻轻一吻,偷袭他的人一点自觉也没有,低声笑道:“还很烫,把师兄的嘴唇都给烫伤了,你给师兄吹一吹,好不好?”

“……”梁澄早已风中凌乱,见鬼似的瞪着一念,“师兄,你、你怎么了?”

一念歪头,“师弟,怎么办,师兄有些克制不住魔心……”

话音未落,梁澄便不可置信地看到,幽微的光线中,一念原本一双玄石般墨黑的眼瞳,渐渐沁出一丝丝红芒。

所以师兄方才那般不对劲,皆是九转摩罗的心魔在作祟吗?!

梁澄心中掀起万丈惊澜,身子微侧,一手穿过一念腋下,抵到对方后背,注入菩提真气,低喊道:“师兄,心定!”

回答他的是铺天盖地而来的亲吻,一念将他按进穴璧里,低头咬住梁澄的嘴唇,不再像之前两次那般缠绵温存,仿佛要将梁澄吞进肚里,若非梁澄的双唇没有出现血迹,一念的吻简直就像野兽的撕咬。

他的舌头仿佛一条巨蟒,梁澄根本无处可逃,只能被迫仰着脖颈,露出脆弱喉结,但是梁澄却不敢挣扎,他任由一念的唇舌在他嘴里肆虐,一手仍旧抵住对方背心,源源不断地输入真气,就怕一念真地为心魔所控。

第37章 老死之3地

幽深的密洞里,此刻只剩下急促的喘气声,偶尔间杂一两声隐忍的呻吟,一念眼中的红色渐渐弥散扩大,犹如一滴鲜血滴入水中,渐渐向四周晕染开去,梁澄如何能让一念在自己眼中走火入魔呢,正当他要再加深功力之时,一念手中的夜明珠忽然滚落在地,猛地松开他,往后一退,单腿着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撑着地面,低头喘息。

“师兄!”梁澄正要去抚,却被一念轻声喝止,“别过来。”

一念闭上双眼,嘴角勾起一道无奈的弧度,原本只想逗一逗某人,没想到竟然失控了……

梁澄心知一念方才魔心震动,皆因他而起,于是不再靠近,跟着蹲在地上,向下歪着脑袋,想要看清一念隐在黑暗中的面容,虽然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出声,只能紧张地观察着对方的状况。

一念默念静心诀,直到丹田之处的骚动恢复平静,气血回流,真气归元,这才缓缓睁开双眼,见梁澄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自己,眼角微红,就知自己这回真把人给吓着了,他暗暗地回味了方才的滋味,心想心魔之事,得尽快处理了。

“我没事了,师弟莫忧。”一念抬手,抚向梁澄的脸颊。

梁澄往前一扑,双手捧住一念的脸侧,确认瞳孔的颜色恢复正常后,心中却依旧残留着上一刻的恐慌,微微震颤着,他一把抱住一念,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里,双手紧紧地箍住他的腰背,闷声道:“师兄,魔心一日不定,你以后就一日不准破色戒,这样心魔就不会有机可趁了。”

“……”自作自受说的就是一念,他又一次感觉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憋闷,但是一念要是这么容易被打发那就不是一念了,他摸了摸梁澄的头发,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笑道:“傻,你之于我,早已是此生不灭的执念,若是不能与你亲近,执念不得满足,到时才会被心魔所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