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心里都是别人?”云衍步步紧逼,好像铁了心要让对方放手一般。
“对,即使你心里有别人,但是…”
“像只是守在心爱的人身边自己就很幸福这种事,只有傻瓜才做得出来吧?王爷,您是傻瓜吗?”云衍打断他的话,唇边挂着讥诮。
萧玄珏面色僵了一下,不可思议的望着云衍。他难以相信如此难听的话竟然是从这个人口中说出来的,终于,他受惊一般“腾”得站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确定云衍唇角的嘲讽是真真切切的之后,再没有勇气待下去。
背对着云衍,萧玄珏轻声道:“我以为,只要我与你在一起的时间足够久,终有一天你会忘记那个人…”
“忘记?怎么可能。”云衍嗤了一声,望着萧玄珏微颤的脊背,还是没能忍住眼底肆意的泪水。与你在一起越久,就会越爱上你,又怎么可能忘记?虽然不知为何“萧子宴”不是你的名字,但不管你是谁,你就是你,从来我爱的就只有你一个啊。
可惜,萧玄珏没有回头。在听到云衍说出不可能时,他就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无题2
萧玄珏那日怕是伤透了心,此后几月当真如云衍所愿,竟一次也没来过行云阁。云衍料想或许对方对自己的感情也不像看起来这么深,说不定他已经将自己忘记了。只是这样一想,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最初那个叫蒹葭的丫头还经常将萧玄珏挂在嘴边,王爷长王爷短的对云衍说着他的千般万般的好处。什么英俊潇洒,什么待人宽宥…但是见每次云衍听到有关萧玄珏的事非但没有表现出很有兴致反而更加沉默,有时干脆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于是也就逐渐不再提及有关萧玄珏的一切了,只是尽心尽力地伺候着云衍的起居。
已经到了初夏,原本凋零的树木花草早已茂盛,于是云衍最喜欢的事便由练字转为盯着窗外的桐叶出神了。
行云阁的窗子开设的位置很好,视野开阔,不仅可以看到王府各处的风景,连进出王府的主要干道也能瞧见一些。
皇上的身子或许有了好转,虽然云衍从不向蒹葭打听朝中的形势,不过他知道皇上已经恢复了早朝,因为有好几次,他在观景的时候就与正一身朝服从府外回来的萧玄珏打了照面,对方却只是极淡地撇了他一眼后就将目光移开了。云衍便愣愣地坐在窗口,其实,他到底是要看风景还是看人,自己也说不清了。
毕竟,如果不是各种补品膳食还在按着以前的标准往行云阁送着,他自己也要以为晏王府压根没有云衍这个人了。不过经过半年的调理,他的身子较之前好了许多,虽说多次重伤让他很难恢复到从前,起码气色是有一些了。
他偶尔也会出行云阁,让蒹葭推着在花园里走一走,否则他在“躲着萧玄珏”这件事上就做的太明显了。只不过,他无心去躲那人,对方却有意躲着自己。半年来,他竟然一次也没与那人遇上,每次都是“王爷去找花将军议事了”“王爷在书房处理政务”“王爷在小憩”“王爷上朝还没回来”…
自然,这些不是云衍主动问的,而是到了花园之后,蒹葭有意无意提及的。
最开始云衍只以为蒹葭是萧玄珏临时买来伺候自己的,但是时日久了就看明白了。
这里好歹是王府,岂会随随便便就买一个丫鬟进来,而且蒹葭一言一行都规规矩矩谈吐有度根本不像普通农家的女儿,而且她走路无声力气又大,分明是受过训练,或许还会些武功。
只不过这些在云衍看来都不重要,蒹葭是来服侍他还是监视他,已经没什么分别了。或许,已经到了他该离开的日子。
“公子,今日外面日头不是特别大,很适合出去吹吹风清凉清凉,您看……”等云衍用过午膳,蒹葭边收拾着桌上的器具边提议道。
云衍将轮椅向旁边转了些距离,淡淡道:“不去了,这几日我身子有些乏,你去藏书阁为我找些孟庄的书来,我想趁着这几日不爱动多研习些大家的思想,习些做人的道理。”说着他便移动轮椅朝书案的方向去了。
蒹葭对着他倔强的背影出了会儿神,才拿食盒装了残羹应一声“是”。
离开行云阁后蒹葭并没有直接去藏书阁,她先是去膳房将餐具送去洗刷,然后绕过片园子七拐八拐去了晏思楼。
到了门前,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待里面传出一声浑厚的嗓音:“进来。”她才轻推开门进去。
蒹葭双手抱拳,道:“王爷。”
萧玄珏正在写着什么,闻言头也不抬,沉声道:“他已经用过午膳了?”
“是,”蒹葭道:“但是公子似乎胃口欠佳,只食了半碗米饭,吃了三筷鲑鱼,两筷青笋,半块桂花树…燕窝粥,却是一动也没动…”
萧玄珏皱了下眉,不过依旧没有抬头,只道:“不是让你好生服侍他吗,怎么近日他吃的越来越少。你有没有去查看一下,是不是底下人偷工,克扣了食材,做出的饭菜不对他的胃口了?燕卫十八骑里只有你一个是女的,本王才放心把事情交给你去办,你不要把事情办砸了 。”
“属下不敢。”蒹葭忙退后一步低下头,显得很恭敬,“膳食一切如常,只是公子近日心情似乎不太好,总喜欢自己一个闷在屋里。”
“今日他也没出来吗?”萧玄珏刷刷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后叠起来,装进了一个信封,又小心翼翼地用火漆封好,然后重新拿过一页纸继续写着什么。
“属下提议公子应多出去走走,但是公子他想在房内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