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 / 2)

余青见他眉心微蹙,温儒的五官渐渐地发紧,透出严肃的意味,一颗心也不由自主悬起来,轻声问道:“肖先生,这伤的严重吗?”

肖寻看了半晌,面色又细微地缓和下去,摇摇头:“还好,伤的不是很深,用碘伏消毒再包扎一下就好了,不能进水。”转身打开药箱,拿出碘伏瓶,还有一次性棉签,以及包扎用的棉纱垫和胶带,逐一放到床头柜上。

金属的药箱上两把锁扣,他拨弄几下,“咔哒”一声上了锁。

肖寻提起医药箱,转过脸,说:“余小姐,就麻烦你给他处理下。”而她听了,毫不迟疑地点点头,他神色稍霁,终是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

卧室里渐渐恢复安静。

余青在大学时上过美工课,用小刀裁纸板,曾经不小心割破手,现在看到陆璟琛手上的伤口,处理起来便有条不紊,先用棉签蘸些碘伏,沿着伤口的边缘细细地擦拭,再小心地触碰皮肉,最后放上棉纱垫,撕扯下四片胶带轻轻地将它同手背粘牢。

她的手按在他手背上,手指纤细柔软,白腻的仿若是莹莹的雪。

给他贴完棉纱垫,抬头却被他吓了一跳,离得太近,他湛黑的瞳仁里倒映着她的脸,深处灼灼的小火苗,凑过来在她唇上温柔地一吻,她细软的唇间透着清甜,令他贪婪地深深吻下去。

终于,她不再不理他。

浑身的气力情不自禁趋于癫狂,他死死地抱着她,恨不得嵌进骨血里,更紧的捏住她的手。

余青心头一酸,轻轻地反握住他的手放进手心。

肖寻回到了书房,把医药箱归放到原位,随即来到宽大的书桌前站定,桌上凌乱的堆放着资料和书籍,正中间则是测题卷。

他定定地盯着那心理测卷,旁边是一张草稿纸,上面飘逸的五个字,又被红笔反复的圈划。

偏执型障碍。

他慢慢地撑住桌沿,目光紧锁住这一行字,据他所学到的知识,他知道偏执症患者发展很缓慢,然而一旦超过三十五岁,就会变得不可收拾。

他想起来,早晨在诊疗室,陆璟琛平躺在躺椅里,安安静静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当他问到,目前最想要做的事是什么,那薄黑的睫尖才动了动,缓缓转过头,拿出那支粉红的圆珠笔,他见状便将测题卷翻了个面,递过去。

陆璟琛将纸拿在手里,迅速地写下一句话。

我要阿青,该怎么做?

肖寻永远也忘不了,起初看到那句话时,内心的惊骇简直掀起滔天巨浪一般,久久无法平息。

这一个病还没治好,又多出一个,肖寻的额角突突地胀跳起来,拉开书桌的抽屉,映入眼帘便是橙黄为底色的书本封皮,标题用烫金印刷,清清楚楚的五个大字:百年地产业。

他给陆璟琛的建议,就是从现在开始了解陆天成经营的事业,后期再慢慢实践。

只有工作赚钱了,才能养的起家养的起媳妇。

这本书由美国著名的房地产大亨撰写,一个非常成功的投资人,他休息时曾拜读过几页,结果太过深奥,如今看着这本书,心情却是错综复杂,索性挪开目光,望向书本旁边的一沓资料,然后伸出手,拿起书和资料又走了出去。

疏疏明亮的树荫印在墙壁上,默无声息。

余青正自烦恼着,握着陆璟琛的手左右轻轻地翻看,他的伤口不能沾水,洗澡的时候就很不方便,还在暗暗琢磨,腰上的手臂忽然又紧了紧,接着脑袋一沉,他的脸牢牢地挤着她,变得格外好动。

肖寻进了门,视线始终凝注在他清隽宁静的眉眼间。

他紧紧地挨着她,容不得两人间有半点缝隙,一手则环住她的腰,头略歪着搁在她的头上,无声的同自己对视,淡白的日影笼着他,勾勒出精致的轮廓,那眼眸湛黑,依稀四周树木的阴翳浮漾着,倾入他的眸色里,如同潭水的波纹,清冷薄凉。

肖寻的身躯一刹那变僵,呼吸狠狠地窒住。

他的病,只能说有一部分越来越好,比如他现在能很容易的理解别人说的话,再是高难度的知识,都能完全吸收。

但还有一部分,在无知无觉间因为几近疯狂的感情,极度的不安全感,逐渐发展为偏执型障碍。

肖寻敛了敛神,走过去将书和资料递到他面前:“这些,都是你需要了解的。”

陆璟琛微微一动,全部接过来,旁边的余青不禁好奇地探过身,首先看到的是压在书本封面上的资料,顶端漆黑的字,落进她眼中霎那掀起一层惊讶的涟漪,低呼道:“天盛集团?”

她了解的不多,只知道这是陆璟琛父母所开的公司。

肖寻没有看她,笔直的注视着陆璟琛,眼中透着讳莫如深的颜色,一字一句:“这是天盛在网上所能查到的所有资料,小公子。”

“接下来,我拭目以待。”

陆璟琛只静静地看了他一眼。

第34章 【想吃】

陆天成惊怔住, 不敢相信刚才所听到的, 半晌,他眉毛一扬,嘴角微扯开僵硬的弧度,似笑未笑:“林先生, 是认真的吗?”

林淮往前走了两步,空气中浮着细小的灰尘,淡淡的微光从开阔的落地窗外洒进, 铺满整个办公室, 隐隐的浮着细沙一般,高挺的身躯在地毯上印下一片暗影。

他的眼瞳深邃,英俊的面容间却透着轻松闲适,开口说:“对陆总来说,这一笔交易非常划得来。”

因为, 一旦他进入天盛集团, 便注定要受到陆天成的控制。

他并非要做什么坏事,不过就想接近陆家,他要知道陆璟琛身上的信息,想要知道小青同他之间的事情,想要把小青给夺回来, 只有待在天盛,他才能得到更多的机会。

陆天成狭长的黑眸眯起,上下打量着他,这几乎能称作孤注一掷的行为, 让他有些刮目相看,又有些好笑,随后他轻笑了起来,唇角却勾着淡漠的线条,微微颔首:“有勇气,为了一个女孩能做到奋不顾身。”

他停顿下,眼里的神色凝重几分:“你和余青,到底是什么关系?”

却不等林淮开口,突然的,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陆天成锐利的眼风一扫,望向办公桌上的手机,正嗡嗡地震动着,慢慢滑移,他走过去拿到手里,一看屏幕,微蹙的眉宇霎那间舒展开,蜷上丝丝无奈的感情,放到耳边接听,低唤道:“夫人。”

那端却是怒气冲冲:“怎么,发生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刚刚爸一个电话打来,我才知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她虽然在急怒中,那嗓音却还透着特有的柔婉,并不扎耳,只是声调略往上升起一些,落进耳中,尾音更加细润动人,令陆天成听着心都软化开,更是好脾气,说道:“事情很快就能解决了,你放心,我已经召开了记者会,一会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