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思归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出奇轻松的一个清晨,他们像在山上度了一次假,青山绿水拂去了大战前的所有焦躁。赖思归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他们所在的这座山与江林市隔了一百多公里远,附近只有山脚下有个小村落,是真的避世桃源。
严慕骨折部位没有伤痛加剧的情况,王医生说应该没有大问题,但还是不能大意。大概是因为病人只有他们两个,医生闲得发慌,没事就盯着他们管教。
严慕有时候被管得不耐烦了,还不能发火,一发火肋骨连着心脏都疼起来,他索性让王光强进屋从里边把门反锁了。王医生气得站在窗外破口大骂,他就关在里头抱着电脑敲东西,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对比下来,王医生对赖思归的态度就和颜悦色多了。赖思归趁着王医生心情不错,悄悄跟他打听,“你跟他们是一个组织的?”她指指紧闭的房门,她都怀疑这几人一直关在房里能做什么。
“谁他母亲的跟他们一个组织的!”王医生立刻就炸了,比着胸口,“我这是医者仁心,看到没我的心,路边小狼狗我也会救的。”
妈的,嘴一个比一个严,赖思归扶着林向一瘸一拐走了。
就这样过了三天,第三天下午,小别墅收到一份传真。
王光强拿着那份传真在严慕房间里待了很久,出来时,神色很是疲惫,但似乎又隐隐透着几分雀跃。他走到赖思归面前,没头没脑拍了两下她的肩膀,然后转头又去拍其他人,大有奔走相告的意思。
晚饭后,严慕召集所有人去他房间,他环顾了屋里的所有人。
说:“我们现在就下山。”
赖思归头皮一麻,突然觉得一阵眩晕。
……
“那我们还要做什么?”
“我们啊,就等着吧。”
“等什么?”
“等他们都做好准备。”
所以终于都准备好了吗?
王光强说:“没错,我们拿到关键资料了。”
……
连夜回到江林,王医生通过院方提前安排好了两间一院的重点vip病房。赖思归没想到,这么晚林队还在病房等他们。这个威严寡言的老人,像突然之间老了下来,神色里满是疲惫。
这天晚上,王光强等人几乎跟着严慕彻夜未眠。
他们住的病房已经戒备起来,里外站了十几个穿制服的男人,林队的人拿着电脑和严慕一直待在隔壁病房没有出来。
赖思归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可她不能问,她靠在床上茫然地看着墙上的电视,等待天亮。
时间走得格外慢,赖思归想起小时候在家里赖思归惊讶地叫了一声,“郭律师?”
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女人率先站起来,朝赖思归笑笑,“小赖,你好!别来无恙。”
赖思归的眼眶微微发热,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为了方便见客,他换了件稍微宽松的运动衫,如果不是肩上露出的绷带,旁人大概看不出来他刚动过手术。
严慕抚了抚她的背,宠溺道:“傻了?快跟人家打招呼。”然后笑着先和两个律师握手,“吴律师、郭律师,耽误了你们的宝贵时间,见谅。”
郭律师情绪也有些激动,这种心情大概只有她们两人之间才能懂。两年前那份判决书下来时,她第一次在法庭上情绪失控,抱着当事人一直说对不起。那些不甘、愤怒和忿恨如潮水般无情漫过口鼻,让人窒息。几个月来的四处求证和辩论,即使被威胁、即使被质疑,他们都没放弃,最终还是无能为力。
赖思归的判决远不是她见过最惨烈的刑罚,可当时那些对司法对公正怀疑的情绪,却在她往后许多次击败对手取得胜利的喜悦时,不期然就会爬上心头。
这份重审申诉书,两年前她就已经在心里拟过,数日前她接到电话后,她一个人关在办公室一整天颗粒未进,后半夜才整理出申诉书。
严慕说:“两年前的案子,郭律师一路跟下来,可能比我们当事人还要了解。对于申诉,不知道你有什么建议?”
郭律师郑重地将申诉书放在桌上,秉着负责的态度,她提醒道:“申诉翻案之路尤其困难,如果你们决定了,就要做好心理准备。”经历过无数案子,律师比一般人更了解,司法公正背后的阴暗。
严慕说:“那是要的。”
“严涛的案子更是如此。”一旁的吴律师开口,“如果没有新的证据出来,即便上诉再多次,还是会像以前一样被驳回。”
“不。”严慕说,“我们有新的证据。”
……
第二天是10月22日,天色灰蒙蒙,丝丝阴雨随风起。十月底的天气,一场秋雨一场凉,江林的暑热一夜间散去了。
两份重拟的申诉再审申请被送到省
“”
原来所谓林队,是省公安部经济犯罪侦查队队长。
同时江林市所属a省高级人民法院和省人民检察院分别收到一份无罪申诉,要求重理两年前震惊江林的女大学生恶意伤人案件,并提交一份当时另外一个目击证人的证词以及一份关键的原告录音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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