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只剩最后两个人未表演了,随着万莱茵的起身,纪若心里开始没底了。
“老师们好,我是万莱茵,是宝莱娱乐的签约艺人。”万莱茵一张鹅蛋脸上噙着明媚一笑,略施粉黛的脸蛋比先前那十几块花布看上去要舒服不少。
原本已经有了几分倦意的导演魏然微微挑起眉梢,抬手示意她开始。“就演第一百三十四场。”
万莱茵垂眸,幸亏她早有准备,这最后一场戏,是整部电影的高潮。酝酿了几秒,万莱茵再次抬头,眼里的恭敬顺从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越是白净的手,造的孽事就越多。就跟越是美丽的女人,越危险一个道理。”万莱茵的声音,跟她脸上明媚的笑意一般动听,不似杜鹃鸣啼,倒像是春草复苏,带着温柔跟适宜。
那明媚动听的声音里,又含着些许无奈跟狠意,女主是杀手,性格方面,她把握的很好。
魏然跟他身旁几个人对视一眼,有戏!
魏然身侧的副导演刘泰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接口道:“般若,告诉我,你这双手,是干净的。”
万莱茵妩媚一笑,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尽是魅惑与阴狠。“是,我的手是干净的。”这话,她说的很清晰,语气中又带着点点窃喜。就是这点窃喜,让魏然跟那旁边的男人皱起了眉头。
他们想要的,不是这种感觉!
“pass!”
忽然,剧院最高处的座椅上传来一道温柔的男人声音,就是这声音,将刚还在心中暗自得意的万莱茵推入火海。魏然跟身旁人一同转身,看了眼高处黑暗里的男人,有些为难。
“夜先生,刚才的选角你也看见了,般若这角色不好驾驭,恐怕…”
“魏导,她,还不够资格跟我搭戏。”他们这部电影讲的是警察跟杀手,女主是杀手,男主是警察,在躲与追杀,爱与忏悔的纠葛中,两人产生了不可抗拒的情愫。
这最后一场戏,是男主忍痛弑杀女主的戏份,女主应该表达出来的是一种决然不舍跟眷念,也不是阴狠。
万莱茵的表演,并不完美。
黑暗中的男人冷冷吐出这话,便不再开口了。魏然跟副导演刘泰对视一眼,无奈叹气。“万莱茵,你先回去,三天后等通知。”闻言,万莱茵心里拔凉拔凉的。
“还有几人?”
一旁工作人员递来最后一人的资料,“就剩她一人了。”
魏然跟刘泰看了眼资料,眼神忽然变得古怪起来。“这女孩,性格够辣!”刘泰摸摸下巴,有点意思。
“她就是林之焕说的那个三鞭女汉子?”
“就是她!”
☆、020、跟影帝飚戏
“19号,纪若!”
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纪若心里反倒平静了。
当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拿出点鼓起来。纪若昂首挺胸推门而进,站在高台之上,纪若目光漠然搜啊了眼正前方清一色的爷们,中间那两人她曾见过两面,魏然跟刘泰,说他们是c国最鬼才的导演也不过分。
“几位老师好,我叫纪若。”清冷却不刻意做作的声音,清晰又干脆,落进投资人跟导演的耳朵里,有些意外。这女孩说话语气,像极了剧本里的女主。
说话干脆剪短,语气漠然却不傲慢。
魏然跟刘泰几乎是同时将诧异的目光移到纪若身上,黑色紧身上衣,黑色休闲长裤,黑色皮靴,黑色长发披于身后。这副打扮,跟剧本里的女主如同一辙。
显然,纪若来时做足了准备。
黑暗中的男人褐眸盯着纪若那白皙倾城,收拢了世间百般风情的脸蛋,心中一动。不说别的,单说这女孩的形象,就已经胜过了其他人。
脚步声在安静的剧院路道响起,纪若抬头看到了那个一步步步入到光明中来的男人,站在灯光下,男人修长挺拔的英姿看得纪若心跳呼吸皆是一凝。
我靠,小鲜肉怎么在这?
纪若所说的小鲜肉,便是那双料影帝夜君然。
“魏导,让她演第一百三十四场。”
夜君然丢下这话,竟然抬腿朝纪若走了去。面对夜君然那强大的气场,纪若面上依旧平静,她的反应,让夜君然更加满意了。“纪若小姐,就演第一百三十四场吧。”夜君然的声音,明明很温柔,但纪若还是从中听出了疏离。
这小鲜肉,吃起来味道一定很劲道!
纪若收回心思,她只是略微沉思了片刻,便抬腿走到白炽灯光下,伸出自己那藕般纤细的右手。她人站在灯光的暗处,手却被灯光照耀的镀上一层洁白,夜君然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这人的镜头感很好。
那只葱削的玉手在灯光下兀自遥遥生辉,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手的主人忽然勾唇绽放出一个青春无害的笑容。见到那笑容,魏然顿时皱眉,他总觉得这女孩会搞砸。
杀手怎么会笑的这么青春无良。
“好看吗?”纪若一开口,全场人都不说话了。因为她的声音变了,不再是清冷漠然的,倒有一种跟笑容不相符的沧桑。
夜君然站在她的身后,仰头看着灯下那只玉手,褐眸中浮出些许痛意。“好看。”好看二字,说的很沉重。
夜君然沉痛的表情,让魏然几人微微坐正身形。他的表情,很好的诠释出他内心的挣扎跟苦痛,即便她是杀手,那也是他爱的姑娘啊!
“那你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好看吗?”纪若的声音,不再冷漠,反倒多了一抹决然,嘴角的笑容,也由天真渐渐转变为苦涩。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被撕开了一般。夜君然喉结艰难滚动了两下,僵硬摇头。
纪若右手在灯光下比了个杀的姿势,见到她的手势,以及那双陡然间变冷的寒眸,魏然跟刘泰都是一怔。苦涩笑容收敛起,纪若紧珉的红唇敛上肃穆跟沉痛。
“越是白净的手,造的孽事就越多。就跟越是美丽的女人,越危险一个道理。”喃喃念叨了一遍这话,纪若忽然闭上眼睛,将那冷肃遮挡住。“只有用血水洗刷的手,才会这么白。”
夜君然听到她的喃喃自语,心里忽然一痛,一滴眼珠子就那么滴进了纪若的脖劲。他死死抱着她,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将纪若圈在怀中,那颤抖不停地双眼跟眼泪,出卖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