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靠着床头,捂着肚子,小声问:“你说他是怎么回事?”
顾诺贤眯眯眸,语气十分沉重:“变异。”
纪若点点头,她也猜到了些。“看来竹瞳隐藏了很多秘密。”
“这个人太危险了。”顾诺贤起身走向纪若,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平静说:“若若,我不能放任他继续待在你身边。”纪若张张嘴,她看清顾诺贤满心关忧,突然失了语言。
顾诺贤摸摸纪若的脑瓜子,安抚她说:“你先躺下,我送他回房去,等会上来找你。”
“别忘了去监控室一趟,今晚的事不能让别人看见。”
“放心,我知道。”
顾诺贤将竹瞳拦横抱起,亲自送他回了房。纪若乖乖躺下,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竹瞳下手劲真够霸道…
——
哗!
一盆冰水泼到床上,床上的人一个激灵,乍然睁开眼睛。竹瞳还有些没回过神,他定定看着某个点许久,才找回意识。
“你该感谢你刚才晕过去了,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顾诺贤靠着墙壁,一脸阴寒。
竹瞳转目看着黑衣男人,脸上难得露出歉意神色,“若姐她有没有出事?”每次病发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跟行为,他记得十八岁那年初次病发时,他一夜之间,徒手杀害了十二人…
那个夜晚,是他这些年的噩梦。
看出竹瞳眼底最真实的关心,顾诺贤满心愤怒,无端消散。“应该受了些伤。”顾诺贤走到沙发上坐下,他环顾一眼房间,见到好几个深刻手指甲印记,眼神起了些变化。
“竹瞳,介意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俊贵的脸颊半隐在昏暗灯光下,顾诺贤一身气息诡谲。他看着竹瞳的眼,充满怀疑跟敌视。竹瞳手指上的指甲还未完全退消,他动动手指,觉得满心疲惫。
“顾总,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砰!
酒店内的圆形小茶桌被顾诺贤一掌劈得粉碎。“竹瞳,你真当我不敢杀你?”男人站起身,迈着优雅步子渡步到床前,居高临下看着竹瞳那张人畜无害的脸,顾诺贤眼里杀机毕现。“说,你到底是谁!”
竹瞳丝毫不惧怕他的威胁,他抬起下颔,倔强眸子望向顾诺贤,却是冷冷一笑。“顾总,说了能如何,不说又会如何?”竹瞳摇摇头,自嘲一笑。“怎么,我跟你诉诉苦衷,你就会救了我不成?”
顾诺贤抿唇沉默起来。
“我找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彻底痊愈的法子,顾总,我劝你省省心吧。别在我身上耗时间,你只要知道,我无心害若姐就行。”他说完,撑着床下地,身体还有些摇晃。“顾总,我会主动跟若姐请辞,你不用多费口舌。”
他说完,踩着虚弱的步子离开房间。
顾诺贤看着青年单薄的背影,突兀开口问了句:“竹瞳,你真的不肯告诉我,是谁派你接近纪若的吗?”脚步一顿,竹瞳头也不转应了句:“顾总,有本事,你就亲自去查。”说完,竹瞳头也不回离开。
顾诺贤双手一紧,眼里聚满暴戾之气。
——
“若姐,对不起。”
竹瞳靠着纪若房门口走廊边上,语气平静。纪若看着房门外走道明亮的光,她看不到竹瞳,却能看到竹瞳在灯下的身影。灯光照应下,竹瞳身影纤瘦修长,单薄的让人看着就心疼。
纪若双手缠在一起,心神有些不安。
“小瞳…”
“嗯。”
“你…”纪若垂眸,敛去眼里万千风景。“我不怪你,你不要自责了。”她深吸一口气,又道:“可我不能再留你了,小瞳,你走吧。”
她说完便躺下假寐,内心却一点也不平静。
竹瞳耸耸肩,澄清的眸子,染上不知名的哀伤。
“若姐,我走了,你保重。”竹瞳脚步匆匆离开,生怕背后有东西会追上来。
顾诺贤上楼的时候,正巧看到竹瞳离开的背影。他顿在走廊上,若有所思看了竹瞳的背影许久,才转身进了纪若的房门。
“监控消掉了没?”纪若平躺着,脸色依旧苍白。顾诺贤走到她身旁侧躺下,将她搂在怀里,才说道:“全部消掉了,我看了视频,他的情况很危险。”
“若若,你今晚太冒险了。”顾诺贤搂紧臂弯,他很难想象,倘若纪若战败,会是怎样的结果。
纪若翻了个身面对他,腹部一阵撕痛,她忍不住吸了口气。“嘶…”
顾诺贤手臂一僵,“伤哪儿了?”
“腹部,后背。”
“我看看。”顾诺贤作势欲要掀开她的衣服,纪若白了他一眼,“房间没门,你确定要掀开我的衣服?”
已经伸到纪若腹部上的手又收了回来,顾诺贤下床穿上鞋,将纪若小心翼翼抱入怀中。“我们换房间。”
“…嗯。”
*
顾诺贤脱掉纪若衣服,头一次没了欣赏她雪白身躯的兴趣。
他看着纪若腹部大块大块的肿青色伤痕,心里不住后悔,真该一枪毙了竹瞳。指腹轻轻揉了揉那些伤块,顾诺贤心中一片疼惜,“他打了你多少拳?”他声音柔柔,却让人生寒。
“记不清了,太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