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醒儿比昨天的情况还严重,我早晨给他喂了些汤药,但就是不见起色。”姚念慈停在门口,手里搅动着调羹。
从昨晚苏慕白回营,差不多过去了一天。他抬眼望向姚念慈,只见她的容颜相比前日更加暗淡,仿佛脸上覆了一层灰尘。
“慈儿你别担心,实在不行我去给醒儿找大夫,你需要休息,家里的事你交给她们就好。”苏慕白疼惜不已,快步上前。
抚摸着她黯然无光的面颊,苏慕白顺势推开门,只见馨儿正在轻摇着醒儿,嘴里咿咿呀呀地哼唱着什么。
“醒儿睡了么?”苏慕白悄声问。
馨儿抬头以眼神向他表示尊敬和问安,哑着声音回应:“还没,小少爷没精神,一整天不哭也不笑的,夫人让我唱童谣哄哄他。”
听罢,苏慕白更加担心,转身把姚念慈叫进来。
“慈儿,我还是去请大夫过来看看,毕竟他们有经验,说不定能诊断出醒儿的病因。”
姚念慈赞同地点头,把手里的瓷碗送到醒儿嘴边,“好,那我先喂他吃着米糊,冲米糊的水还是咱们路上喝剩的。”
“嗯,只能暂时委屈醒儿了,明日我去军营取些水来,那边的两口井应该不会有人下毒。”
苏慕白听了会心一笑,毕竟这水总是比幽州城的水让人放心。
交待过后,他没做耽搁,即刻出门去请大夫,清逸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不过情况远非苏慕白所想,当他来到城里一家颇有名望的医馆,竟看到意想不到的一幕。
拥挤的门口聚满了病患,嘈杂的声音中还夹杂着哭泣声。
苏慕白远远伫立着,望了片刻走上前去。
“婆婆,医馆出了什么事?”他神色莫名地问。
发色花白的老婆婆抱着小孙子,摇头叹息一声:“唉,这瘟疫真是可怕啊,一个刚做了娘的女子就这么的死了,才十七岁啊,娃儿也刚刚满月。”
闻言,苏慕白眉目一紧,朝着医馆里面观望,果然看到一个哭丧着脸的年轻男人怀中抱着婴孩,身旁还有几个抹眼泪的亲属。
“婆婆,那您……”苏慕白欲言又止,脸色满是忧虑。
老婆婆摆着手唉声叹气:“我这把老骨头倒是硬的很,只是我的小孙儿今天也突然发烧,我不放心就带过来给大夫瞧瞧。”
了解过情况,苏慕白见医馆里面拥挤不堪,便循着路去往另一家。
随大夫返回的路上,他才知道,从昨日开始,城中的好几家医馆都陆续有传出类似的事情。
就这位大夫所知情的就不下五人,且不说在家中染病而亡的百姓。
一路苏慕白都是心事重重,回去后更是一再嘱托大夫细心帮醒儿诊治。
好在醒儿目前还喂得进药,大夫留下两包带来的汤药便匆匆离开。
可姚念慈却是倍感焦头烂额,尤其听到苏慕白刚才的见闻。
“慈儿,你别担心了,我们的醒儿不会有事的。”苏慕白压抑着心事安慰。
“我做娘的,怎么可能不担心呢,醒儿一天不见好转,我的心也一天不能放下来。”
姚念慈坐立不安,面对眼前的情势,她的脑中忽闪过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