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没有一点期待是假的，可是……当她一遍遍的质问厉司寒，挖掘他内心最深处的东西时，她明显感觉到他犹豫了。

雨，越下越大。

苏音的头发、身上都被淋湿了，身体瑟瑟的发冷，夜……也越来越黑。

到最后，整个身体终于快扛不住了，又在路上跌倒了，膝盖和手掌火辣辣的疼，可饶是这样，也抵不过心口的疼。

厉司寒跟在身后，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真正的远离过她。

他无法想象音音心口的痛有多深，多狠；没有告诉她的是，他的心中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如果真要在孩子和她之间选一个，他的答案是她，这一生只要她一人足矣；可是……音音说的对，他的背后还有整个厉家，所以……在他将一切都妥善处理好之前，能给她十足的信心和安全感之前，他能做的只有忍和等。

看见苏音跌倒，厉司寒的心口撕扯的疼，可是自己靠近，会让她更难受吧。

厉司寒最终拨通了容衍的电话，容衍来的时候，苏音身上已经彻底淋湿了，看到容衍的第一刻就再也忍不住的哭出声来：“容衍，我还是告诉他了。”

“我想过隐瞒的，可是啊……说了一个谎言后就需要其他无数个谎言去圆，我不想那么累，索性直接告诉了他真相。”苏音自嘲的笑着，泪水混着雨水在留上肆无忌惮的流。

容衍拨开了苏音的头发，将她冻僵的身体抱在怀里：“音音，为什么？总把自己搞的这么难受，这么狼狈。”

“既然告诉了厉司寒这个事实，为什么不告诉他多一些，你当年为什么会怀孕，为什么会流产，为什么会留下这个病根子，为什么成为这样，不都是他厉司寒一手造成的吗？”

“音音，为什么？为什么不索性把这一切告诉他。”

容衍从来没有抱怨过，可是现在看到苏音痛苦成这样，他的心里也难受的要命。

手，捏成拳，直接狠狠的砸在地上，可他知道自己心里的这些痛比不上苏音心里的十分之一。

那么的过往，那么多的曾经，厉司寒永远不知道苏音为他承担了多少东西，那些几乎能压垮任何一个人的沉甸甸，苏音都给他抗下来了。

“容衍……”苏音抓着他的手，自嘲的笑：“如果都告诉了他，让他因为同情，因为愧疚接受这样的我，这样奢求来的感情，和四年前又有什么区别呢？”

“容衍，我从来不想要他的愧疚，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他一直以为那个孩子是我为别人生的，解释，有时是苍白的。”

“音音……”容衍不知道再说什么，只能抱起全身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的苏音：“我带你回去。”

到了车上，苏音已经昏迷过去了，嘴里晕乎乎的，却一直叫着厉司寒的名字。

“厉司寒，对不起，我知道你很想要一个宝宝，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