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澈原本俊美的脸上此时看上去愤怒至极,“命人去把所有的太医请回来,备马车,去宸佑宫。”
宸佑宫,初樱被带回去便被夜南冥抱进了寝殿,阿觅想进去,被夜南冥赶出来了,无奈只得守在门口的。
夜南冥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又喂它吃了两颗褐色药丸,扭头看了一眼纱帐,长袖一挥,三重帘幕重重合上。
他将她身上衣衫缓缓褪去,用毛巾将身下的血渍轻轻擦拭干净,可是下面还有鲜血缓缓涌出,只是没有之前那般猛烈。
若是照着之前的样子,岂不是早就小命不保?
看着丫鬟们端着干净的热水进去,血红的水出来,坐在门口的阿觅心都拧成一团了。
怎么在他那里都好好地,回去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诶诶诶,怎么样了啊?”忙抓住一个丫鬟着急的询问。
那丫鬟脸色匆匆,“不知道,殿下只是命奴婢再去打热水。”
“你们这,打热水打热水,清的水进去红的水出来,是要把我的小祖宗血放完吗?”
阿觅急得直跳脚,全然不似之前那般不顾初樱死活。
“去去去,快去,快去,动作麻溜点儿,都是乌龟吗?”
见不到初樱,又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得把气全部撒到丫鬟们身上。
朗月熠熠,宸佑宫灯火通明,忙碌不已。
夜南冥给初樱渡了些内力,才勉强止住了血,将她轻轻放躺下去,盖好被子,俯身在她苍白的樱唇上印下浅浅一吻,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怕是就要失去她了啊。
想到这里,心里大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却又后怕不已。
“殿下……”
初樱嘴唇轻轻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如蝇鸣般的呼声。
夜南冥小心翼翼的把她的纤手握在手心,“我在。”
“疼。”
她紧促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听得夜南冥心脏似是被一把钝刀一道道切开,蔓延至全身。
他比她更疼。
“很快就好了。”
他靠在床栏上,将她抱进怀里,一只手搭在她腹部,轻轻的揉,试图缓解她的疼痛。
“殿下,大殿下来了。”
郁尘在外面禀报,夜南冥置若罔闻,依旧轻轻的跟初樱揉肚子。
初樱没有再说话,紧蹙的没有终于舒展了一些,沉沉睡去。
夜离澈在外面的等了整整一刻钟,看着里三层外三层挡在前面的侍卫,温润如玉不再,有的只是,随时可能爆发的隐怒。
“去告诉九弟,我今日来是要人,无心刀刃相见。”
身为炎州大陆大皇子,他理当是稳重,谦和,温润,睿智的。
可是夜南冥迟迟不出来,再大的耐心怕是都会被耗尽。
“初樱今日若是有事,不需王兄动手,臣弟自会上门讨个说法。”
话音刚落,夜南冥沉悠冰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侍卫立马让开一条路,夜离澈定神,便看到夜南冥依旧一身游龙玄衣,沉沉而来。
走到他面前,英气的目光直逼他眼眸,那滔天似的愤怒风起云涌,恨意明显,“王兄当真是面善心狠之人,对自己的亲骨血都能下手。”
“你说什么?”
夜离澈神色一滞,似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只不过是要让王兄失望了,初樱腹中无子。”
夜南冥话里有话,讽刺之意明显,不给夜离澈留半分颜面。
“什么意思?”
“你可知初樱不曾有身孕,你那一剂堕胎药差点让她丢命?”
夜南冥突然像失控的野兽,眸中血丝泛滥,指着里面的初樱大声质问,之前初樱在夜离澈寝殿留宿他是知道的,一想到这里,他便痛苦不已,可是跟初樱的命比起来,似乎什么都可以变得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