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日就是初樱的大婚之日了,既然邀请了,定然是要参加。
早就听闻夜南冥为了初樱准备的一切,心中竟无比羡慕起来,初樱的运气是有多好,才会遇到一个那么爱她的男子?
不由想到夜离澈,黯然失神,若是初樱心中有夜离澈,她倒觉得夜离澈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偏偏初樱将整颗心都给了夜南冥。
轻叹一声,原来,夜离澈跟自己是同病相怜啊。
看着铜镜里苍白病态的人,语调恍惚到发轻的问了一句:“你此生可还有什么留恋?”
没有人回答他,卫寒霜就笑了,笑完了吐了好多血。
卫寒霜能感觉到自己的病开始恶化了,当她第一次照镜子窥到眼皮下的内出血的时候就开始讨厌照镜子,可即使不去看,身上的痕迹也越来越多,淤痕青紫都在肋骨腋下,乍一看还真像被家暴过。
卫寒霜有的时候不想想太多,可总是控制不住。
她会告诉自己,行了,夜离澈不来看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
但自我催眠已经做不到了,她变的越来越敏感,越来越失控,身心的折磨让她也慢慢失去了曾经温和清朗的模样。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卫寒霜就告诉自己该死心了。
两个人走过了那么多个年头,非要熬着把最后一点旧情也消磨在面目全非的现实里。
最后终于有人肯醒悟了,该死心了。
死心不是不爱了,只是爱不动了,就冠冕堂皇的给自己在留点自尊。
可是一次次的让自己死心,却一次次的死不了心。
中午时分,嬷嬷说有人要见她,她问是何人,嬷嬷说自己也不认识。
她本不想见的,但是听到对方说是必须要见自己一面,想了一下,便也就答应了。
木挽歌进来的时候,她心中大抵是有所预感的,竟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
“民女见过太子妃。”
“起来吧。”
卫寒霜打量着面前的木挽歌,长得实在是很好看,五官精致,皮肤很白,尖下颏,桃花眼,但眼睛还是红肿着的。
卫寒霜心里隐隐的窜过什么念头,快得她根本没抓住。
“你是何人?找我有何事?”
至于她是怎么进宫的,她倒是无心多问,只是好奇,她为何来找自己。
“民女木挽歌。”
木挽歌一开口,卫寒霜心里模模糊糊的影子终于清晰的出现在她眼前,她刚刚一刹那的念头——眼前的女子竟和初樱有几分相似。
卫寒霜从来没想过她会被夜离澈在外面的花花草草找上门来,王宫重地,也不是这些人随便能进来的。
若是真的有人来闹,大不了就带进来做妾或者赶出去。
像木挽歌这样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说回来,这事情若是传出去,惹人笑话不说,更是会让王上、王后动怒。
但是身为东宫的太子妃,卫寒霜自然是不会让事情传出去,遂屏退了多余的丫鬟,留下木挽歌。
“找我何事?”
她神色虽然淡定,但是却被那些自己早就失去了的光芒晃得头都抬不起来。
木挽歌其实也一直在打量卫寒霜。
本来以为卫寒霜虽然生病了,但是没想到身子竟差到这种地步了。
苍白憔悴的女人,在她心里连好看都算不上。
卫寒霜命人给木挽歌倒了杯热茶:“天冷了,你先喝点热茶暖一暖。”
木挽歌有些惊异的看着卫寒霜,刚才卫寒霜的反应必然是知道自己身份的,正常人看名不正言不顺的女子,不恶语相向已是难得,她着实没想到卫寒霜能这般客气。
但是那又怎样?
“我和太子殿下在一起很久了。”木挽歌看卫寒霜的眼神有几分让卫寒霜觉得莫名其妙的哀求:“我知道太子妃是通情达理之人,还望太子妃成全。”
卫寒霜有点听不懂她说的话,也坐在一边,过了一会儿她才明白过来,这是求她成全啊。
关键是自己能成全什么呢?主导权从来都不在自己手上。
“这要你自己和太子殿下说,”那种男人,留不住的。
卫寒霜像催眠自己,也像劝诫木挽歌。
木挽歌不说话,委屈巴巴的根本不像是故意来找麻烦的。
可是偏偏是这种人,狠起来才是最可怕的,几乎不给你任何回击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