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扶桑并没有做错什么,对初樱也是忠心耿耿,就是因为这样,她们才更加不明白,为什么初樱要把她赶走。
初樱不以为意的嗯了一声,“我不会把一个有异心的人留在身边。”
“可是扶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没有任何异心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难道你看不出来?”
“我说有便是有了。”
初樱仍然不松口,甚至有几分冷漠。
“可是你要是赶走了扶桑,就是孤身一人,身边连个照顾自己的人都没有了啊,初樱,你可是真的考虑清楚了?”
梅姨见她固执不已,苦口婆心的劝到。
话音刚落,就看到初樱轻笑了一声,似是感到很好笑一般,停下手中收拾东西的动作回头看向梅姨,笑着反问道:“梅姨,我刚来晟州的时候,不也是一个人?”
不对,那个时候,她身边还有一个花辞。
可是如今就连花辞,都永远离开她了。
梅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劝下去,可是心里又着急不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着急道:“那你告诉我,你这是要去哪里?”
“离开晟州。”
她简单干脆,将手从梅姨手中抽出来,抓住她的肩膀,笑得没心没肺,“梅姨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但是我还有一事拜托你。”
“什么事你说。”
初樱想了一下,道:“扶桑虽然被我赶走了,但是想必宸王府也回不去了,如果可以,还请你收留她一下,但是只是丫鬟,不卖艺,不卖身。”
她说完又跟着强调了一遍,生怕梅姨忘记了。
梅姨听完先是皱了皱眉,狐疑的打量着初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看初樱的反应,并不像是跟扶桑翻脸的样子啊。
初樱神情微微顿了一下,笑道:“梅姨你想多了,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那宸王殿下,你是真的放下了?”
她虽然知道自己现在不该提起夜南冥,但是她更想知道初樱是不是真的已经放下他了。
初樱的反应很是淡然,甚至有几分漫不经心,“早就放下了。”
她说完转身继续去收拾东西,脸上的笑却慢慢僵住了,一滴清泪滑落,若是可以那么轻易放下,世上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怒?
“既然这样,我便答应了你,待会儿我让人把这段时间你应得的银子送来,路上当盘缠用,我就不送你,怕到时候舍不得你,强行把你留下来了。”
梅姨言辞轻松,可是在初樱听来却酸涩不已。
吸了吸鼻子,没有转身,只是闷声嗯了一声。
见她不动,梅姨倒是有些不满意了,摊开手,“臭丫头,都要走了,难道就不来抱抱我?”
初樱顿了一下,转身,看到红着眼睛的梅姨,笑着上前拥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日后若是有机会,就回来看你。”
“每一个离开紫玉轩的人都是这样说的,挽歌那丫头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呢,竟然……”
说到一半,明显感觉到初樱身子僵了一下,忙住嘴不说了。
拍了拍她的后背,笑道:“那我可记着了,你得空儿了一定要回来看我才行。”
初樱敛去所有情绪,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和悲伤,初樱抿着唇不让自己掉泪,更不想让梅姨也哭。
梅姨大抵是怕自己哭出来,松开她就转身出去了,连门都没带上。
初樱看着将在空中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了所有情绪压了回去,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见到了。
等她救出阿觅,报了父母的血仇,都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活着了。
这世界上总是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如人所愿的。
渐渐的,她也学着接受了所有的变故。
她会放下夜南冥,放下过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可是她不会知道,终其一生,她所做的一切,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上了夜南冥,爱上了那个被下了诅咒的人。
可是也没有人会料到,夜南冥的诅咒,是需要她来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