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那眼珠,终于是没有了任何反应,却依旧是死死的睁着眼睛。
死不瞑目!
一代老将落得如此下场,怎能不让人扼腕叹息,怎能不让人痛心?
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常将军的死,亦是比泰山要重,却又比鸿毛还清,因为他的死,是夜离澈脱罪的工具。
夜离澈敛目,扫视了一眼周围跪倒一片的将士,嘴角勾着冰冷的笑,看了一眼已经死透了的常将军,脸上并无触动,而是沉声道:“都起来吧,出去将各自手下还活着的聂州军清点一下,暂做修整,过几日,我们还有一场大战,本将军答应你们,只要能打败兖州军,将来直取晟州之时,便是你们扬名立万之时!”
在外行军作战,谁人不行军功累累,谁人不想光宗耀祖,谁人不想威名赫赫?
夜离澈这话,对在场忍辱负重的将士来说,无疑是一个莫大的激励。
“属下遵命!”
“都下去吧。”
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出去,那些将士纷纷起身,相继退了出去,夜离澈看了一眼常将军的尸体,冷声道:“抬出去,悬于营地门口,以示效尤。”
身边侍卫顿了一下,对他的这一做法显然有些真经,同时那眼里也充满了不满。
每个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每个人都是压着一腔的幽愤却不敢表露半分。
常将军的尸体还是被清理出去了,梵听立在距离夜离澈三步之遥的地方,只见夜离澈转身一瘸一拐的往椅子边上挪,赶忙上前扶住他,担忧的问道:“将军的腿是如何受的伤?”
他满是担心,看这样子,伤得不轻。
夜离澈在他的搀扶下坐下来,脸上满是愤怒和不满,冷声道:“中了夜南冥的计,在桑镇中了埋伏,差点命丧其中。”
他说这话时,那眼神,似是要滴出血来,可是在想到初樱的时候,那眼中风卷云涌的恨意又慢慢褪去了些,如潮水一般。
梵听听罢,倒吸了一口冷气,复又跪下去,“是属下回来晚了,害将军置身险境,请将军责罚。”
夜离澈看了他一眼,微微叹气,“起来吧,这事不怪你,是我太心急了。”
只是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刚回来,定是周身疲惫,本不应该让你再去忙碌,但是如今局势紧张,你去将常将军周围的拥护者都处理一下,冥顽不灵者也就不要留着了,这事情,总是要有一个人去承担所有罪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