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知打断他:“这是聘礼。你在雍京等我就好。”
他笑意不敛,语气斩钉截铁,没给百里泽拒绝的权利。
百里泽定定地看着他,最终轻叹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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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之时,太子自南州归,率一万禁军血洗雍京,成亲王、定亲王被幽禁,明随郡王被夺爵,徒三千里。朝中二十四人被贬谪,五人被处死,两人被流放。
今上下诏退位,传位于东宫。
雍京被一夕肃清,朝野上下风声鹤唳,噤若寒蝉。
皇权之争以如此血腥的方式尘埃落定。
钦天监定下五月十五,是为吉日,新帝嗣位。
五月十四,前方忽传急奏,一日之间,北方草原六部联名上表俯首称臣,西域各邦上书愿为属国,南疆派王女为使臣亲至雍京商议岁贡之事。
朝野上下,震惊不已。
百里泽恍惚合上奏折,此刻他才彻底明白谢相知这个“天下第一”究竟意味着什么。
——纵世上无数英豪,坐中俱是惊才绝艳、千古名留之辈,也再无人能出其右!
——王权帝业,山河锦绣,不过酣然一剑!
这样的人,真的是他能抓住的吗?百里泽平生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他握着朱笔,殷红墨迹在奏折上晕染,半晌室内响起他低语:“没关系的,这天下为笼,你终究是……逃不掉的。”
百里泽在奏折上回复了一个“允”,才唤来亲卫:“他去哪里了?”
“谢楼主入关后沿水路回南州了,应当是回烟雨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