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殿中灯火通明,从南州传回来的密报被百里泽捏在手心,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毕露。暖黄色的鲛油灯灯火印出他眼底狰狞。
“好一个无情道啊!”
藏在烟雨楼中的探子传回密奏,百里泽心下已信了五六分。
——谢相知并不倾心于他。无论再如何温情脉脉,百里泽也深知谢相知对他,眼中并无半分情意。
能让谢相知委身于他的原因,必然是他承受不起的。
不过没有关系。
他……只要人就足够了。
密奏中提及的谢相知在南州备聘礼的事情也没让他心情快慰几分,他又批了两份奏折,越发心烦意乱。
直到亲卫首领送来一份烟雨楼快马加鞭连夜寄达的信件。
信件薄薄几张纸,朝颜夫人详细写了一番下聘的事情,并问他有无其他要求,楼中好早做准备。
最下面一张纸是谢相知亲笔手书,字迹铁画银钩,容与风流。
只有短短二字。
——“等我。”
“烟雨楼来的人还在殿外等回复。”亲卫低声道。
百里泽看完信,沉默片刻,对亲卫吩咐:“告诉他,让谢相知亲自来雍京下聘——就这一个要求。”
“哦?这样的话就只有人了,其他聘礼可就都没有了。”含笑嗓音混着夜雨自殿外传来。
百里泽抬眼,戴着斗笠草蓑的青年掀雨而来,手持一盏琉璃灯,乱雨溅珠,唯他衣不染尘,风仪落落不似此界中人。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