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纭如素来聪明伶俐,深谙说话之道,三言两语便点明自己不过是楚王的臣子,而且楚王身边也没有正经嫔妃,瞬间让裴渊放过了她。
“吩咐霍大人?这倒不敢。”裴渊道,“只是还请霍大人替我跑一趟,请楚王来永安殿用晚膳。”
“这……王上此时应当还在与各位大人议政……”霍纭如略为犹豫地开口。
“楚王今日不该为孤接风洗尘?”裴渊反问。他态度并不如何咄咄逼人,反倒是上位者少见的温和。
可霍纭如不敢因此忽视他的要求,犹豫数秒,“那还请燕王稍等,微臣这便向王上禀告。”
……
霍纭如没想到谢相知真应了这要求,放下手头事物陪裴渊用晚膳。她少年也读经史,又出身南州百年世家,眼见过的各种荒唐事迹不知几何,但发生在谢相知和裴渊身上时还是让她分外震惊——这可不是一般的脔.宠,而是天生敌手、一国之君啊。
她掩下心底的震惊告退,回到自己宫中想了许久披衣起身,研磨给家中写了一封信,叫人连夜送出宫闱。
她不知道,这封信还未出楚王宫第二重宫门就被截下,藏匿在深沉夜色中的楚国暗部首领仔仔细细检查过这封信后才让人带了出去。
阶前月色凉如水,霍纭如在窗前站了良久,知道晚风吹过脸颊吹熄烛火才回过神来。
这天下起了三十年的大风也该止息了。天下黎明苍生都渴望着下一个没有兵戈动乱的统一盛世来临。
“愿四海清晏,山河无垢。”
霍纭如默默许下十九年人生中第一个愿望。
永安殿中,裴渊与谢相知对坐下棋,棋盘之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局势未明。
裴渊落子,状似无意地开口:“今日听霍女官说永安殿修建之初是作为中宫所居之所。”
谢相知并不在意的模样,紧跟着他落子,黑白棋子各占半壁江山,胜负难分。棋盘上杀机弥漫。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