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独寒甫一掀开窗户,便听得兵戈摩擦交错之声与整齐有序的步伐声由远及近,不到瞬息,披着沉重黑色甲胄的将士便将外面围得水泄不通。
魏独寒对他们再熟悉不过,这些不是旁人,就是害他旧部百不存一的燕地玄铁骑!
“好一个楚相纳兰溪!”他咬牙切齿。
顷刻间,房门被人重重踢开,穿着锦衣常服的裴渊走进来,风仪卓绝温雅如百余年世家底蕴养出的芝兰玉树的世家公子——如果忽略他身后跟着一队黑铁骑将士。
“南王这一跑可叫孤多出不少麻烦来。”裴渊淡声微笑,抬了抬手,果断下令,“抓起来。”
他对魏独寒没有分毫客气,轻慢的宛如对待不值一提的玩意儿,只有在谢相知面前他才会小心翼翼地藏起锋芒,然后一点一点试探谢相知的底线。
裴渊身后玄铁骑倾巢而出,将魏独寒五花大绑。
他没有反抗——因为反抗在这样的情况下注定是徒劳。魏独寒只沉默片刻,“我想见纳兰溪一面。”
“南王情深意重,可惜纳兰丞相没空见你。他和林御史赶往城郭处理一桩紧急事物去了——就在孤来的时候。”
魏独寒没有再说话。
……
按照谢相知和裴渊的商议,魏独寒暂时被收押在楚都内城外的一座秘密小宅内——南地还有他的不少暗中残余势力,在局势未稳之前,贸然杀了魏独寒得不偿失。
裴渊派了玄铁骑去看守他,等他离开楚国回燕地时一起将魏独寒带走。魏独寒是牵制南地旧派的重要筹码,裴渊不会轻易将他留在楚国。
事了,裴渊被人护送回楚都,中途被一个半路冒出来的青衫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拦住,但他并不是个读书人。
他服饰上绣有王族暗纹,裴渊一时间认不出是哪个小国的王室图样,因此眯了眯眼。
“燕王可否借一步说话?”青年男子,宋翡一母同胞的兄长,淳王第三子宋瑾拱了拱手,客气询问。
“此处都是孤的亲信,阁下有话不妨直言。”裴渊并不给他面子,冷冷道。
宋瑾面露几分尴尬,但他惯会审时度势,姿态越发谦恭:“在下是淳国王室中人,此次打扰燕王是有一桩交易……想同燕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