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破天荒放下工作,开始琢磨着缓和关系。
思来想去,还是要面对面说清楚的好。
于是,便是现在坐在车上来回研究扣款信息的样子。
到达汇月广场时,慕言才刚下车,就一眼看见了长椅上瑟缩着的丁汀。
她只穿了条长袖开衫和一条及踝长裙,露出的皮肤虽然有限,但在这种萧瑟季节中,格外显得单薄。
乌黑油亮的长发披在肩头,被风吹得微微荡漾。
慕言迈步走过去,“怎么不在里面等?”
从沉思中回神,丁汀迷茫着仰起头,这才真心实意感觉到冷,自然而然抱住胳膊,声音有点颤抖,“啊,忘、忘记了。”
黑夜中,阴影调和下,男人眉眼更深邃冷冽。
无论是气质或是长相,慕言都实属与亲和力不挨边,此时半弯着腰跟她说话,却把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掩盖些许。
他又问,“不冷吗?”
“嗯,有点冷。”
丁汀实话实说,却不知该何去何从,更无从揣测慕言突然来找她的意图。
长椅的温度在夜里越发渗出凉意,她也想走了。
慢慢站起身,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一阵温暖包裹住。
还带着熟悉的味道。
呆愣地侧目去看他,慕言里面只穿了件黑色衬衣,精壮身材可以完美撑起来,此时正因为给她披衣服而收回手,手臂上的袖箍,在夜里有些刺眼。
她认出来,这对袖箍上被她刻了微小的玉兰花。
还认出来,慕言的袖口上,是她随手刻上的皮卡丘。
这人是不是疯了?
或者工作太忙,神经出问题了。
确实有可能,像慕言这种从小就自制力极强的男人,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不会哭也不会笑的……心理指不定有问题。
丁汀用手握住西装衣襟,以防衣服因为宽大而被甩掉。
她站在慕言身边,毫无身高优势可言,说话时还要高仰起头,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
“这些都被我拿来练手了,你没发现吗?”
从这走到车上需要跨越整个小广场,两人并肩走着,反而有种岁月静好的气质。
慕言从这片刻和谐中低头,看到了她说的东西。
反而眼神柔和起来,“发现了,这只猫还挺好看的。”
丁汀:“……”
算了,何必去跟他争执这是猫还是松鼠呢。
就让他去丢人,让他每天指着皮卡丘说是一只猫,然后想象大家表面应和背地里吐槽嘲笑他的场景。
很好,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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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赵西立马客气地回头跟丁汀打招呼。
“夫人晚上好,商场各店铺我已经联系好了,明天会有人把您卖的东西都上到家去的。”
他办事向来滴水不漏,丁汀深信不疑,还很不好意思地跟他道了谢。
结婚以来,她麻烦赵西的频率比起慕言可多得多。
这人从来不怠慢她,反而越发恭敬,不像那些捧高踩低的人,人前叫她夫人,人后却尽可能的拖延她的事情。
一路驶向均桂园,丁汀在两厢寂静中,实在忍不住戳了戳旁边的男人。
慕言疑惑着睁开眼。
“你干嘛突然想到来接我,其实昨天晚上的事我真没生气。”
她语气诚恳,染着不经世俗的天真,那双眼睛永远藏不住秘密,看人时都带着坦荡。
慕言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
而后淡淡开口道,“是吗?你昨天那叫不生气?”
丁汀窘迫,笑得勉强,“一开始肯定会有点失望嘛,而且昨天雨真的很大,我打到车回来时,浑身都淋透了。但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世上,本来也不是都合我心意的。”
就像父亲去世,母亲失踪。
或是嫁给了喜欢的人却日渐消磨了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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