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进木材公司大门时,丁汀才发觉从婚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
慕言把这里打理的非常好,甚至比丁建州在世时还要风光无限。
新员工已经不认得她,还是常志高派人亲自下来接,丁汀才得以坐上电梯直达他的办公室。
无论是装潢还是面积,都比以前豪华太多。
记忆中失色的部分逐渐鲜活起来。
丁汀坐在沙发上,看见常志高笑得像个弥勒佛似的走过来。
还亲自给她倒了杯茶。
她当然知道,这份礼貌恭敬地背后,还是冲着慕太太的身份。
“常叔,我今天来确实有件事要问问您,客气话也就不多说了,”丁汀笑得得体,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音频,“这话……是您亲口说的吧?”
长篇大论在屋子里盘旋。
常志高的脸变了颜色,从青到黑。
“这……”
他自然记得这话,而且他年轻时喉咙受过伤,声音不同于常人,只要接触过他的人,多半都能听出来。
这下是不认不行。
常志高笑得勉强,手上茶壶稳稳落下,语气中带着讨好,“小汀啊,常叔这酒量你也知道,真是喝多了嘴上就没个把门的,都是些昏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你看慕总对你多上心,把公司经营得如此好,每年分红都定时打给你,半点没有缺少……”
“这些就不提了,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丁汀摇头,制止了他的殷勤,“我就是想问问,您说的这件事是真的吗?慕言当初真的找了股东给我施压?”
还能有假吗。
常志高看她明显已经有了答案,无非是需要个肯定而已。
当初公司股东们一窝蜂的逼迫她让权,确实有私心,但也不至于吃相如此难看。
要不是慕言在背后用巨大利益引诱,大家不至于闹僵。
他垂着头,“慕言确实找过我们,如果能按照他说的做,那么每个人都可以得到世逸子公司的股份,但你晓得……世逸想要拿走咱们公司实在太简单了,有钱还怕花不出去吗?至于他为什么提出这种要求,我也确实不知道啊。”
丁汀颔首。
不知道才正常。
她和慕言同床共枕两年多,还不是对这人一无所知吗?
每天都要去猜他的心思。
累也累死了。
“最后一个问题,录这个音频的人,您知道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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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木材公司出来后,丁汀跑到旁边的甜品店坐了会儿。
音频里,常志高说,慕言早晚也是要结婚的,娶谁都是娶,不如娶个有用的。
当初公司群龙无首,利益巨大,他想收入囊中很正常。
要不是丁汀对这人的骄傲有些领会,大抵也会相信那种为了利益而下套联姻的说法。
慕言这人,骨子里有种莫名执着的大男子主义。
他绝对不可能绞尽脑汁地去靠女人得到什么。
但是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丁汀咬着手指陷入了沉思,渐渐升起一种无力感。
她本来是只要在家里试穿新裙子的小公主而已啊。
凭什么要为了这些虚头巴脑的事情耗费脑细胞?
难不成他从很久以前就暗恋她了?
被这个危险想法吓了一跳,丁汀倒吸凉气。
她倒不是质疑自己的魅力。
只是……
如果慕言打一开始就倾心于她,那么这两年又在犯什么别扭,难道和她一样,是害怕吐露真心后会破坏了现有的平衡,所以极力掩饰?
越想越心潮澎湃。
丁汀觉得自己好像猜对了,并且抓到了傲娇大佬的软肋。
她兴冲冲离开甜品店,叫了辆车往世逸大楼去。
有些事情,还是当面问清的好。
十几分钟的路程度日如年,丁汀怀揣着激动的心情跑进了一楼大厅。
至于她哪来的自信?
大概是慕言最近表现太好了,使人不得不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