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这双眼,他就无话可说了。
从车后座拿出一个纸袋递给丁汀,他声音里透露着满满关怀,“时间也不早了,这是我提前给你打包的午餐,估计已经凉了,你微波炉里热热再吃。”
袋子里散发出熟悉的香气,是福满楼的小肉包。
他看似对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但又能完美掌控,丁汀抱着袋子,抿了抿嘴唇,半晌,才把那份感动咽了回去。
“谢谢。”
把着方向盘的男人立马皱眉,字正腔圆教育她,“别对我说这两个字,好吗?”
气氛一时尴尬无两,丁汀便逃命似的下车跑了回去。
看她仓皇的背影,慕言无声笑起来。
嘴角弧度里藏着的却是层层苍凉,实在勉强。
在家属楼下待了很久,直到天色昏黄,老师们下了课,三三两两往回走,不断经过他停在那的车子。
到底也不能耽误人家交通,慕言眸色黯淡着离开。
他一个人回到均桂园,玄关是黑暗的,房间里地暖烧的很足,却令人感觉到冰冷。
是根本没办法忽略,也没办法用外屋抵御的寒冷。
更何况,身后还跟着两个嘴里叽里呱啦的跟屁虫,像是不知休息的电动玩具,“我说你还真离啦,您平日这些对付我们的聪明才智去哪了?铁血手腕被人撅折了?她个小姑娘你还奈何不了吗?”
属郭子帆话最多,从刚才遇见便没停下来。
祁言今天倒是变聪明了,在旁边没帮腔,他观察慕言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最终还是默默拿出了一瓶酒。
“那个,不如喝点儿吧,反正事儿就这样了,慕哥你要是还喜欢人家就去追回来,今天先放纵一把,喝点儿解愁。”
慕言接过那瓶酒,在中岛台上随便扣了个杯子倒满。
斜睨着他道,“用得着你说,慕太太这位置,除了丁汀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坐。”
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刚离了婚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郭子帆瘪了瘪嘴,寻着杯子也给自己倒了点。
抬头就看见慕言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动作娴熟地点燃,火光在指缝间变得明亮。
还挺帅。
他瞠目结舌,手指抖了抖,大嗓门像音响,“哥,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你以前不是最讨厌我们吞云吐雾了?”
话音刚落,祁言便在背后拧了他一把。
“靠,你干嘛,你要用我的肉下菜啊!”
祁言被这个傻子气得话都说不上来,恨不得从窗户把他扔出去。
吵闹给这个屋子增添了一点人气。
慕言头一次觉得有点声音也没那么坏,至少可以让他保持五秒钟的平静。
可是心里那翻滚的躁郁却始终占了上风。
他抽了一根又一根,喝了一杯又一杯。
看见沙发椅背上那件粉白色大衣,是丁汀当初离开忘了收起来的,后来阿姨来打扫,慕言还专门交代,别动那件衣服。
就好像她还在这里,用随手乱丢的习惯填满这栋房子。
留下一点点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为慕哥绝美爱情哭泣的一天。
大家有时间可以去关注一下我的预收文《一支小玫瑰》哦,毕竟文案上介绍,开文时会删掉,现在才是珍贵的原版啊!
第55章
“你这人怎么回事!突然就要走半年,却都没有提前告诉我,你到底把我放朋友没啊!”
美院一教楼后的小凉亭已经没了春夏光彩,只有冬天依然屹立的松柏还能增添些许颜色,但这已经足够劝退那些小情侣们。
小小天地只有两个人,邵卿急不可耐地指责,眼泪“唰”就掉下来。
丁汀手足无措站在她面前,像做错事的孩子,这次她确实有私心,因为心情低落所以没有把这个计划告诉任何人。
直到今天张院在办公室宣布这件事,邵卿才知道。
她生气是理所应当的,任谁都会有种被朋友不信任的背叛感,更何况是从高中开始便无话不谈的亲闺蜜。
“对不起,邵卿,我当时心里一团乱麻,就连去找张院请求调职也是一夜间的决定,”丁汀颓然坐在凉亭旁的长椅上,“我很害怕会因为舍不得这里而退却,所以才会先斩后奏。”
这座城市是她出生长大的地方,除了悲伤更有很多快乐,决定远走他乡,是个很不容易的决定。
在慕言不断的挽留下她意志本就不够坚定,如果这时邵卿或者丁茜随便跳出来说句“不舍”,她大概都没办法像现在这样潇洒离去。
邵卿抱臂,不断平复情绪,正要张嘴斥责,却转眼看见丁汀坐在那,肩膀削瘦地差点撑不起这件大衣。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