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站在密码门前的台阶上,眼睛时不时四处张望,看起来像在等人的样子,神情透露着焦急。
而,经过刚才那番对话,丁汀心事重重,见到他更是有种莫名心虚,下意识就想脚底抹油遁走。
但是想了想,她又能去哪呢?躲得过现在,躲得过以后吗?
在公寓里可以避而不见,上班了不还是有各种理由接触吗?
更何况,慕言显然已经看到她了。
方才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平,他长手长脚,大步流星时似是带着风,面庞凌厉而刚毅,“听说你提前下班了,我还以为你哪里不舒服。”
其实就是中午惹她生气,慕言特别心虚,一说她拎着包走了,还以为老婆又要跑了。
手头工作立马放下过来堵人。
是挺不舒服的……
丁汀心理素质极差,这小半句话一听又有点心虚,下意识捂住了肚子,然后又惊觉着松开。
“我、我没有,我特别健康,你诅咒谁呢?”
这时,慕言才看到旁边的邵卿。
当初办婚礼,丁汀执意低调从简,且除了奶奶和姑姑一家,就只请了一个好朋友,便是现在这位。
只是,以前慕言不喜欢丁汀和别人接触,也不喜欢别人来家里作客。
在他心目中,那点天地只属于他们夫妻,打扫卫生也只能请小时工,要是真找个保姆日夜住在那栋房子里,他也是不允许的。
是以,丁汀一直以为,他是看不起邵卿。
至少邵卿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虽然平时嘴炮打得响,但是气场强大的总裁本裁站到面前,不由自主还是有些犯怂的。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怂包的朋友总不见得胆子大。
丁汀连忙把人挡在自己身后,“看什么看,我交朋友你也管,整天忙着抓包我,难道我犯罪了没有自由吗?”
她就是这样,越心虚越凶,特别喜欢虚张声势。
慕言自然知道她这个习惯,但也不戳破,碰壁多次后他也学聪明了,尽可能不去惹怒她。
“我就是来看看你,既然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快走吧快走吧,堂堂总裁带头翘班,一点好作用都不起,我真替爸……慕伯伯生气。”
丁汀如释重负,连忙挥挥手送别他。
话已至此,慕言也找不到可以留下的理由,既然说好了要给她空间,便不会过多干涉。
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竟让人看出了楚楚可怜的意味。
太惨了。
邵卿挽着丁汀往台阶上走,不免感叹,“在外多威风的男人啊,闯什么不好闯情关,在你这都不是男人了,是男仆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那还不是他愿意的么?”丁汀鼓着腮帮子嘟囔,“我可没求他来夏城,离了婚还要当邻居,我都没时间思考了。”
“你当你是爱因斯坦啊,这么点破事还要思考,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邵卿杵她一下,恨铁不成钢道,“我看他现在改变挺大的,你要舍不得就别太过火,省得最后无法收场。”
电梯直达十层。
丁汀带着她往房间走,“我就没想过要收场,现在也挺好的,我每天只要考虑自己吃什么喝什么下班看哪部电影就够了,再也不用为了男人唉声叹气,多好,多阳光。看路,这边。”
在走廊拐了个弯,人还没到,她们便眼尖看到了地上那束花。
好大一捧玫瑰,细数大概又两百多朵。
衬得楼道里都有股浓郁花香。
“天呢,慕总还挺会玩浪漫的,”邵卿八卦魂熊熊燃烧,连忙跑过去把花束费力地抱起来,“还有卡片呢,让我看看总裁都是怎么表白的啊。”
“——今天中午真是抱歉,以后我定然不会再带给你苦恼,但我对你的心意并没有改变,希望你在给我一次机会。慕……穆阳?”
她字正腔圆地从前到后读。
念到最后那个名字还以为是幻觉,忙揉了揉眼睛,才确定没认错字。
然后嘬着腮帮子,化身一颗柠檬。
“同样都是结过婚的女人,你行情未免太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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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汀此刻却没有任何感想,这束捧花在她眼中不亚于一颗定时/炸/弹,背后隐藏的阴谋,会在她接触后轰然发动。
“就扔这儿吧,到时候管理员回来打扫干净。”
她淡淡道了句,便径直开门进屋。
邵卿眼神骨碌碌转了几下,嘴上答应地痛快,“嗯”了一声,转身却把那花小心翼翼放在房间门口,把卡片往上摆正了位置,使上面的字更好被辨认。
做完这些,她才鬼笑着闪身进屋。
“你跟穆阳到底怎么回事?”
丁汀闻言,既无奈又无力,倒了杯凉白开给她,闷闷不乐道,“他估计就是三年前跟慕言有矛盾吧,这会儿不知道怎么想起来复仇了,各种接近我,还联合别人欺负我,神经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