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司,三个字就好像是白子言这一生的魔咒,怎么都摆脱不了。
又是一个深夜,能做的全做了,回去也是睡不着,他留在办公室,喝着咖啡,看着窗外的风景,心,犹如风暴过境后的缭乱与废墟。
叩叩。
敲门声响起,白言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陆半夏,“你还没走?”
陆半夏没说话,走到他面前,拿走他手中的咖啡杯,“已经睡不着了就不要再喝咖啡。我买了夜宵。”
她将买好的食物一一拿出来放在茶几上,都是白言喜欢的,口味比较清淡。
“我走了。”她只是见他这一个星期都没怎么吃东西,身影越发的单薄清瘦,心有不忍。
即便知道他可能没胃口吃,但自己买来了,他总归是吃一点,那也是好的。
“半夏。”他叫住她,犹豫几秒道:“你买的太多,我吃不完,陪我一起吃,可以吗?”
很绅士的征求了她的意见,像半夏这样的女人,大半都不吃宵夜。
半夏犹豫几秒点头,“好。”
白言吃的很少,五分之二都不到,目光看向对面的半夏,有些愧疚。
毕竟半夏好心好意的为自己买夜宵,自己浪费半了半夏的一番心意。
“没关系,不必勉强自己。”半夏似看出他的歉意,伸手拿过他手里的餐具,慢条斯理的收起东西,“我回家的路上经常会遇到流浪狗,我可以带给它们,这样就不算浪费了。”
“谢谢。”除了这两个字,他没什么好说的。
半夏没说话,东西收拾好,站起来与他告别,转身就走。
白言还坐在沙发上,其实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脑子一片空白,感觉好像又回到南司结婚的那段时期,想睡觉睡不着,又无事可做。
半夏步伐在门口停下,转身看他落寞的神色在灯光下衬的人更加揪心,“白先生。”
他抬头看她。
“要不要去我家?”
白言怔愣住。
“以前我也有失眠症,所以家里有安神茶,安眠定神的香薰,如果你相信我,可以让我试着帮助你。”半夏淡淡的声音,眸光看着他有些不确定。
她不会介意白言深夜还留在自己的家中,可不知道白言会不会介意,会怎么想!
“方便吗?”白言沉默许久,低声开口。毕竟是孤男寡女,他不想给半夏添麻烦。
半夏说,“清者自清。”
白言在她的眼神看到诚挚,反正半夏也知道自己的事,她不担心,自己更不用担心。
与半夏在一起,总好过一个人在这里发呆。
或许,半夏真的有办法治好自己的失眠症。
◇◇◇
半夏的书房放置了一张躺椅,白言躺在上面,盖着半夏给他拿的薄毯,一旁的小桌子上温着茶,白雾缭绕,茶香和安眠的熏香交织在一起,让宁静的深夜变得更加宁谧。
半夏为他安排好一切便离开书房,不打扰他。
不知道这样对他有没有效,至少尝试过才知道结果,好过什么都不做。
半夏的方法并未能让白言立刻入睡,可是感觉好像没那么难受,揪起的心在不知不觉中放轻松下来,紧绷的神经和浑身的肌肉也舒缓下来。
在天快亮的时候,白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早上7点,半夏准备好早餐,敲书房的门唤醒白言,他们要准备准备回总统府了。
白言没想到自己真的能睡着,觉得半夏的方法还可以便要了一些茶叶和香薰,两个人用过早餐一起下楼。
刚出楼道时便看到在路口有满地的烟头和灰烬,打扫卫生的阿姨一边清理,一边抱怨昨晚下班还没有,到底是谁三更半夜这么没道德在路边抽烟。
白言步伐顿了一秒,眼神里划过疑惑。
昨晚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那时候还没有。
心里隐隐浮现一个名字,下一秒又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了。
◇◇◇
锦儿的脚没办法穿鞋子,索性就直接赤脚踩在地板上,见书房的门敞开着,礼貌的敲了敲门板。
正在看文件的龙裴抬头看向她,“有事?”
锦儿端着咖啡走进来,“我想我应该要离开这里。”
“原因。”龙裴接过她递来的咖啡,放下并未喝一口。
神色落寞而歉疚,“这一个星期夫人都留在少爷的房间,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让夫人生气,我很抱歉!我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也不应该再打扰到你们。”
龙裴蹙眉,声音沉冷,“我们的事,与我们无关。”
锦儿怔了下,眸光小心翼翼的望向他,小心的开口,“是因为……凛墨吗?”
最近总统府佣人们都在讨论顾明希和霍凛墨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
龙裴没说话,神色却不动声色的沉下来。
“阁下是故意留下我气夫人的!”她不确定的开口,心里已经肯定龙裴是故意的,把自己当做一颗棋子。
龙裴目光掠起,犀利的落在她脸上,“你喜欢霍凛墨。”
锦儿神色变了下,像是被人说中心事的赧然,唇瓣微抿,“他喜欢的……不是我。”
“你有一张他喜欢的脸。”龙裴站起来绕过书桌站,在她面前停下,低眸打量这张脸,“只要你有耐心,留在他身边不是问题。”
她的眼睛里掀起一抹欣喜,“真的吗?我真的可以留在他身边吗?”音落,随之眼神黯淡下来,“可是……现在我连回e国都没办法,重新回总统府谈何容易。”
“我可以帮你。”
锦儿怔了下,神色划过不相信,“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说呢?”龙裴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一声,她噤声了。
他转身要回位置,因为锦儿靠书桌很近,余光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桌子,没有合上的文件直接映入眼帘中。
龙裴坐下来时,她目不斜视的看着他,“是因为夫人?”
沉默,不可否置。
只要锦儿回e国总统府,缠住霍凛墨,他就没心思在想着明希了。
锦儿心里是这样猜测的。
“好。”她暗暗的深呼吸,双手攥紧,“只要阁下能帮我回e国总统府,我什么都可以帮阁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