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自己让她太过绝望,让她的牺牲变成了一场笑话,她在法国已经没有容身之地了。
痛恨自己,也痛恨着红夫人,他咬牙切齿,日夜所想的就是杀死红夫人,哪怕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可是自己真的太没用了,他到底是没有杀掉红夫人,还再次的让路易·英寡救了自己。
直到此时此刻,他知道错了,大错特错。
他真的错的太离谱了。
于扬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的咸涩气息,侧头看到他苍白的脸颊上滚落不停的泪水。
两道没办法遮掩冷锐的剑眉微微的蹙起,眸底闪过一丝困惑。
他从来都没有动过情,所以他不懂伯爵的为情所困,也不懂此刻云故的痛哭流涕。
在他看来,人类的感情都太过虚伪与软弱,一个真正的强者是不需要感情这种东西的,一旦有感情便是有了致命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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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扬是将云故送达中国,安顿妥善之后折返巴黎。
关于云故无法开口说话的事,也带他去医院做过检查,医生都说他的声带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害,许是因为心理缘故,这样需要心理医生或是去看精神科。
于扬看不懂手语,云故写给他看。
让于扬回去,自己知道该做什么,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很多年前他不能开口说话,后来因为蓝慕绯的努力和辛苦付出,他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可是他没有好好的珍惜,也没有走对一条路,凭着年少气盛,热血冲动,在误区越陷越深,让蓝慕绯失望了;也害得他们有情人不能相守,一切都是他的错。
现在不能说话也好,这是他的报应,要他反省自己的错误。
他会戒毒,好好的生活,再也不会去做一些蠢事了。
于扬回到巴黎,将云故的歉意转达给伯爵。
路易·英寡欣长冷峻的身影伫立在窗前,手执红酒杯,身影寂寥,即便是被阳光笼罩,依旧萦绕着淡淡的清冷。
“于扬,这个冬天很冷。”沉默许久,他启齿低喃。
于扬怔了下,望向窗外的阳光明媚,下意识的反问:“冷吗?”
他沉默不语。
几秒后,于扬反应过来,其实冷的是——伯爵的心。
彼时,已是11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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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家族的古堡,十九世纪欧洲风格的书房保存的很完整,窗帘拉上,开了灯,昏暗的灯光总给人一种阴测测的感觉。
韩平毕恭毕敬的站在书桌前,听到红夫人的声音响起:“确认死了?”
“是的,尸体是我亲自丢在野外,我离开时他没有了心跳和气息。”
红夫人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抽出几张薄纸,眸底的精光一闪即逝。
韩平将自己的打火机递给她,她一只手拿着文件,一只手用打火机点燃了文件的一角,那些繁乱的字体和专用术语在火光逐渐化为虚软无力的灰烬,风一吹就碎了。
跳跃的火光照亮了两个人的眸子,韩平望着化为灰烬的东西,用垃圾桶接住了。
文件燃烧到最后只剩下一个没有文字的边角,她松了手指,火焰太炙热,灼伤了她的指腹。
韩平要叫医生过来给她看看,被她制止了。
红夫人摊开掌心,看着自己被灼伤的指腹,火辣辣的疼痛,精致的容颜却云淡风轻,与她这一生相比较,这点痛算什么!
嘴角缓慢的往上扬,声音里有着尘埃落定的使命感。
“这偌大的路易家族,至高无上的荣耀与权力,终究只属于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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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4日,西方情人节。
这一天大概全球国家都是粉红色的,这一天是属于无数甜蜜恋人的,唯独不属于蓝慕绯。
思君半夜发烧,蓝慕绯担心的一夜未眠,不断的想办法给他退烧,退了一会,天刚亮烧又烧了起来,她就抱着思君去医院。
体温在38°5,医生还是建议用物理降温,要是体温持续不退,再开退烧药。
蓝慕绯抱着思君坐在病房里,摸着他因为发烧而红起来的脸颊,心里难受的厉害,眼眶都是干涩的。
她真希望自己能代替思君生病,替他受这份罪!
他才三个多月大,发烧该有多难受!
护士过来帮她给思君换退烧贴,出声安慰她,不用太担心,小宝宝发烧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每个宝宝都会经历这样的事。
蓝慕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但感觉又是另外一件事,她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可是她就只有思君了。
惟有,思君。
蓝慕绯的手机响起,她不想吵到思君便让佣人照顾着思君,自己拿着手机走出病房。
电话是龙子琦打来的,她听佣人说思君发烧,特意打电话问问,什么情况!
蓝慕绯将医生说的话和龙子琦说了一遍,龙子琦生下龙靳,有一点经验,不过那时照顾她的佣人都有七八个,龙靳有公公婆婆还有十几个人围绕着,也轮不着她操心担忧,龙靳几个月大的时候也就发烧过一次,用了物理降温,很快就退烧了,所以她没为龙靳的身体健康担心过!
电话里安慰蓝慕绯几句,若是实在不放心,她安排思君住进皇家医院。
蓝慕绯婉拒了龙子琦的好意,心里虽然为思君发烧的事难受,但是也明白每个小孩子都这样,没有必要大题小做,也不想再给龙子琦添麻烦。
聊了几句,掐断通话,蓝慕绯打算回病房,眸光不经意间扫到斜对面墙上挂着的小型液晶屏幕,面前还有几个小护士站在一起看,一边讨论。
“这个就是法国的伯爵啊!长的好帅啊……”
“他的妻子也很漂亮啊!两个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们选择的结婚日期都很有寓意喔,上次是1020,要你爱你,上次没能完成婚礼,这次又选择在情人节举办婚礼,他们一定非常相爱!”
“……”
1020?
2月14?
相爱?
这些词陆续钻进蓝慕绯的耳朵里,她怔怔的望着屏幕上的他俊朗不凡,气宇轩昂,不论是长相还是身世满足了所有女性理想对象的条件。
站在他身边手拿捧花的简头披白纱,轮廓模糊,隐约能看到她笑容如花。
心,猝不及防的揪起,好似被潜伏在胸口的蝎子尾巴蛰了下。
上次他们的婚礼,她在医院,差点丢了性命。
这次他们的婚礼,她的思君生病高烧。
命运非要证明他们的幸福路人皆知,她的狼狈无所遁形吗?
蓝慕绯晦涩的眼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屏幕,放在身前的右手不有自主的去抚摸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唇瓣一张一合,说着无声的话。
“英寡,你一定要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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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英寡幸福吗?
在路易·英寡在40岁的时候,曾经接受过一家媒体记者的专访。
当记者问他“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你最想回到哪一年?”的时候,路易·英寡似乎有几秒的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