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叟还真的掰手指头算,算了半天,也没算明白,“你比我厉害,我不应该说你。”
沈鹤摆手,“这都不算什么,我们华天医院的中医科,日均接诊量有六七百人,你算算这一个月是多少,一年又是多少。”
医叟伸出大拇指,“这么说,你为咱们中医做了不少好事。”
沈鹤摇头笑道:“别这么说,这是我们中医该做的,可我现在遇到一些烦心事。”
医叟眼神迷离,他抱着沈鹤送他的好酒,就是不撒手。
“什么难事,是不是治不好,没关系,让他来,我帮你看看。”
“不是,是认同。”
医叟不解,“认同?什么认同?”
“对我,或者说对中医,我自己亲身遇到过几次,每次这些人都会用同样的口吻,同样的表情说,现在中医还能治病啊,不是只能按摩吗?”
医叟一听,“放他.娘的屁,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当然能治病。”
沈鹤点头,“是啊,我也这么说,可每次遇到,我都要解释一通,真的烦了,所以我就在想,到底中医出了什么问题,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别人的愚昧,我想了几天,应该说两者都有,但自己的问题更大一些,如果打铁自身硬,那些流言蜚语都会烟消云散,老爷子,你说呢?”
医叟点头如捣蒜,“对,你说的没错,现在好的中医越来越少,我记得我年轻的时候,那可谓盛世,西医那一套反倒没几个人相信,他们动不动就开刀,对身体损伤大,人们都愿意相信中医调理,不至于伤害身体,可惜,二十多年过去,沧海桑田,一切都变了,西医又开始吃香了。”
“也怪咱们当中某些从业者,急功近利,不想着打好基础,就想着如何捞钱,更是给中医蒙羞。”
沈鹤见医叟上了自己的道,赶紧说道:“没错,我就开始反思,我们身为中医传人,光靠一个人的治病救人,又能改变什么呢?只能眼睁睁看着中医没落,最后消亡,而我们则成为中医的罪人。”
啪,医叟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这不行,我们决不能当罪人。”
沈鹤赶紧拉他坐下,“老爷子,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虽然我年轻,也有一腔热血,想要为中医做点什么,别人为什么看不上我们,很大程度是因为中医太低调了,那些中医大师要么隐藏山林,要么功成名就不愿抛头露面,最后,他们一身的绝学,眼睁睁失传了,着实让人心疼,所以,我就懂了办学校的念头,把这些有真本事的大师请出来,教授学生,既能让自己绝活得以传承,也变相是对中医的一种宣传,毕竟,有时候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沈鹤说完,医叟目光开始凝重,半晌,“真没想到,你能这么想,太难得了,你这么年轻,就有如此的决绝,好啊,来,我敬你。”
两个人又干了一杯,王兆海已经不行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老爷子,我们这次冒昧来访,就是想要邀请你,我听老王说,你有一手解毒的绝活?不知可否跟我下山,来我的学校教书。”
医叟有些为难,“其实,我并不擅长解毒,只是山里多毒蛇毒物,经常有山民被咬伤,我们这里距离医院太远了,送过去已经来不及,所以无奈,我只能自学,通过查资料做实验,倒是利用山里的草药,鼓捣出一些毒药和解药,这有什么好教的。”
沈鹤摇头,“老爷子,只要跟中医相关,都可以当老师,要不,你老考虑一下?”
医叟陷入沉思,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不过,沈鹤知道,他已经开始信任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