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时间有些微妙的滋味儿。有点儿甜,又似乎有点儿微微的酸。
这一回,薛焱又一次走在了他的前方,披荆斩棘,替他们的感情之路扫除障碍。
沈放沉默了一会儿,依然没有挂电话的意思。
巫祈主动询问:“还有别的问题要问?”
沈放:“大师英明。”
巫祈声音带笑:“说吧。”
沈放犹豫了一下,说:“不是玄学问题。”
大师了然:“少年的烦恼?没关系,说吧。你不知道吧,其实我本职是心理学教授。除了算命,也接受各种心理问题咨询。”
沈放:“收费么?”
巫祈忍俊不禁:“给你打折,一个小时一千块。”
沈放想了想,觉得如果问题能解决这个价钱也是值得的,就问:“事情是这样的。我哥跟我媳妇儿关系不好,俩人一见面就针锋相对,我要怎么办才好?”
巫祈:“哥哥还是是亲哥?就你上次问的刚醒来的那个?”
沈放:“是的。”
“媳妇儿是指跟你一起来的那个薛先生?”
“没错。”
巫祈:“那你把电话给长安听。”
沈放有些纳闷的环顾四周,找到了正在自己屋子里喂狗的管家先生,把电话开了免提放在金毛耳朵旁边。
然后就听见巫祈的声音传了出来:“清官难断家务事啊。长安,回来吧。这个钱我们不赚了。”
沈放:“……”
时间一天天过去,眼看着就要过春节了。
而沈潜和薛焱暗地里的关系,却依然针锋相对,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仅没有任何改善,偶尔还有恶化的苗头,简直像这寒冬腊月的天气一般又冷又硬。
更雪上加霜的是,沈放单位年底事多,有时候一忙起来,他就连调节矛盾也顾不上了。
薛焱给好友打电话,语气又委屈又难过:“沈放放是负心汉,把人追到手就立刻变心了。他只关心哥哥,不关心我,一定是外面有人了……”
沈放这天回来的早,就坐在他旁边,被迫一字不漏的听完了他讲电话控诉自己的全过程,无奈的说:“我工作这么忙,上哪有别人去。”
薛焱说:“你们上个项目才做完了,这个时候又没接新项目。就那些日常工作,哪里会天天那么忙?”
连自己的项目进度都一清二楚,他知道的还挺多。
沈放只好耐心解释道:“这不是年底了嘛,虽然没有新项目,但是还有年终总结大会、新春文艺联欢汇演这些杂七杂八的呀。”
结果他一解释,薛焱更委屈了:“那些杂七杂八的都比我重要吗?沈放放,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什么都偏心潜哥,潜哥还总跟我炫耀。”
恐怕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在哥哥和薛焱两个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显然薛焱是其中一直处于下风的那一个。
“你是最重要的,爱你爱你。”沈放伸手抚摸他的脸,好言好语的哄他,“我抽空跟哥哥谈谈。”
沈放的确打算去找哥哥谈一谈,表达一下“我已经这么偏心了,哥哥就别老跟焱焱炫耀刺激他了”这个意思。
结果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开口,哥哥倒是先来找他谈话了。
沈潜没有借助轮椅和拐杖,孤寒挺拔的站在那里,模样仍有些苍白瘦削,但不减风度翩翩。他看着沈放,温声细语:“放放,我过两天就要回家了。”
沈放立马觉得是因为薛焱一直跟他不和的缘故,急了:“别啊哥。他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我知道。不是因为他。”沈潜抬起手,温柔的摸摸弟弟的脑袋,“快过年了,我总不能叫妈妈一个人过。”
“我们可以把妈妈也接过来呀。”
沈潜并没有接受这个提议。他深沉的看了弟弟一会儿,才开口说:“你们新婚第一年。还是去他家过年吧。”
沈放以前习惯听哥哥的。可这会儿他又不知道哥哥在想什么,是不是住的不开心了,就很担心的看着他。
“我在这边住了这么多天,他对你怎么样我都看在眼里的。”沈潜继续说,“他,在我这算是勉强过关了吧。我可以放心走了。”
沈放着急的说:“可是……可是哥哥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啊。”
“没关系的。”沈潜微笑了一下,“我回家做康复训练一样的。而且家里比你这里人少清静一些,本来就更适合修养身体。”
这下沈放说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了。他只是开始有些懊恼自己不细心,居然没发现哥哥是因为不放心自己,才勉强留在这里的。
可哥哥要走,他又不放心了:“哥……”
沈潜继续温柔无害的看着他,前面所有的铺垫都为了达成这最后一击:“放放,其实,我一直有一个心愿……”
于是这天夜里,沈放心里反复琢磨着该怎么跟薛焱传达哥哥的“心愿”,很久都没有入睡。
两个人这样那样完重新洗澡上床之后,薛焱就一直搂着他。他怕薛焱怀疑什么,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结果当他觉得薛焱应该真的已经睡着、想要动一动的时候,薛焱突然开口了:“还没睡着?”
沈放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的?”他觉得自己明明天衣无缝,刚刚都差不多是躺尸状态了!
薛焱睁开眼睛,在黑暗里捏了捏他的脸:“太乖了。你平常睡着的时候都满床滚的,我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