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去。”
——
桌子上的电话锲而不舍地响着,李苒听了会儿觉得厌烦,于是将手机里的电话卡拔出来,扔进盒子里。
以前贺南方很少打电话给她,每次接到他的电话,她能高兴好几天。
但今时不同往日。
装上新的电话卡后,她给好友打电话。
于晓晓也是这个圈子的,她跟李苒是大学同学,是个标准官二代。一早刚听说李苒从贺家搬出去,正准备打电话问她怎么回事。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咆哮起来:“姑奶奶你又在搞什么?”
作为李苒的好友,于晓晓曾经放话,只要她能把贺南方放下,自己一定给她找一个比贺南方更帅,更有钱的。
可从读书开始到现在,李苒的眼里只有贺南方,于晓晓对她恨铁不成钢。
所以一听说李苒从贺家搬出去,她下意识就以为又是李苒在作什么妖:“说吧,这次你又想怎样,逼婚?”
李苒在电话这头无声地笑了笑。
见李苒不说话,于晓晓放下手里的涂料,语气变得正经起来:“你怎么了?”
李苒在电话里深吸一口气,隔断心里的不舍:“我决定放手了。”
于晓晓在电话那头唏~了一声,不以为意:“这句话你都说过八百遍了。”她不当回事,在她看来李苒迷恋贺南方迷恋的要死,要让她放手,估计只有李苒死了。
李苒也笑,似乎也是不相信,摇摇头,岔开话题:“明天我去工作室。”
于晓晓稀奇:“你八百年不来工作室一趟,来干嘛?”
李苒慢慢走到小公寓的阳台上,轻笑:“不工作你养我呀?”
于晓晓白了白眼:“贺南方那么有钱,轮得到我嘛……”
李苒:“我没拿贺家的钱。”
于晓晓那边愣了几秒,随后:“什么意思?”
李苒住在贺家,吃穿用度都是贺家的。贺南方虽然不喜欢她,但她顶着未婚妻的头衔,对她很是大方。
前几年李苒为了能融入他那个圈子,拼命地买奢侈品包装自己。后来才知道,那段时间许明朗他们背地都叫她拜金女。
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也真是可笑。
李苒:“字面上的意思。”
于晓晓沉默了几秒:“你认真的?”
李苒苦笑:“你们都不相信我会放手?”
于晓晓说:“谁会信?你把他放心尖上爱着,为他在贺家待了这么些年,现在说放手就放手,你问问你自己信不信?”
李苒本来很伤心,被于晓晓这句话逗笑了:“你们是不是觉得没他我就不能活了?”
于晓晓毫不犹豫地说:“是!”
李苒:“……”
——
外面天色渐晚,小公寓的客厅亮起了一盏浅白的灯,李苒蹲在地上擦着地板。
地板已经被擦了很多次,光可鉴人,可李苒却走神地擦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要把心里的那个人磨平。
放在客厅的电话又响了,不过这次是视频。
李苒擦干净手,回到客厅,扫了一眼手机,贺南方的微信头像跳了出来。
李苒挑眉,顿了顿动作。
贺南方从来不跟她开视频,这是第一次。
犹豫了片刻,她接起电话,随后又将视频切换成语音。
那头接通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在哪儿?”
贺南方说话向来都是言简意赅,直奔主题,从来不会绕弯子。
譬如现在,他不问李苒为什么搬出去,而是问她在哪儿,所以……他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她为什么会搬出去吗?
“外面。”
“回家。”
贺南方的语气很平稳,似乎没有把李苒搬出来这件事看的太要紧。
李苒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或者解释一下她现在的心情。
贺南方:“我最近很忙,听话。”
说完,没等到李苒回应,贺南方挂了电话。
电话这头的李苒先是笑了一下,然后表情渐渐变得悲伤起来,虽然她早就知道贺南方不喜欢她,不爱她,并不把她当回事。
但是被如此忽视,她还是觉得很悲哀。
从成年开始,贺老爷子便陆续把贺家的事情交接给贺南方,他天赋强,能力出众,在那帮二代里是最出挑的,用了六年的时间接手贺家生意后,这几年又把目光放在海外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