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苒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她发现贺南方最近应该是认识了一个了不起的师傅。
先是之前的“苦肉计,再是现在”“忍气吞声”,最后再来一个“小不忍则乱大谋”。
再无理取闹,似乎都变成她的不是。
李苒端着一副笑意,连拆穿都不想拆穿:“说罢,谁教你的这些?”
贺南方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李苒说的是什么,说心里不疼是假的。
但贺南方还是很面无表情,他从意识到原来在李苒心里,对她好,会是他的把戏。
如果这真的是把戏的话,他也不介意演一辈子。
他的失态只是片刻的,但很快又恢复一贯的冷意:“我不懂你说什么。”
李苒见他装傻,心里觉得没意思,实在是没意思透了。
她上前一步,攥上贺南方的手掌,然后竖在他的面前:“不懂我说什么,这个呢?”
贺南方平静地将手拿回,丝毫没有对李苒的话有什么心虚:“不小心伤到了。”
李苒:“你怎么不直接说是学艾灸时候伤到的?”
贺南方并不理会李苒的挑衅,他将手插进口袋,“你别多想,跟你没关系。”
李苒:“贺南方,你何必这副惺惺姿态,嗯?”
“不嫌晚?”
贺南方简明地问“哪种姿态?”
说完他扯动嘴角:“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假的,你眼里看不到一点真的东西?”
李苒倏然跟着笑了:“你想要真的东西?”
“贺南方,你何必自欺欺人,你要的真东西我哪天没给你,只要你想要我可以每天跟你说一百遍。”
“我不爱……”
贺南方低头,抬高她的下班,恶狠狠地吻上她。
他的表情过于凶狠,以至于李苒觉得他要把自己撕扯咽进肚子里。
李苒一阵恶心,猛地推开他:“贺南方!”
“你有本事一辈子活在自欺欺人里。”
贺南方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正。
李苒的本事真大,她总能轻而易举地激怒他,她知道他最在乎什么,也知道他最痛恨什么,并毫不留情地在上面踩踏。
就像踩着一堆融化成泥水的雪,越踩越脏,越踩越厌恶。
她别开脸,贺南方毫不在意地低笑一声,他凑在她的耳旁,跟她的动脉只隔着一层皮肉的距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李苒。”
“你恨也好,爱也罢,我都不在乎了。”
李苒万万没想到贺南方心里会怎么想,哪怕是恨,也要跟她一起纠缠下去。
她丝毫不怀疑他说的话,就像当初他说过,不管她跑到哪里,他都会找到他一样。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婚礼那天,我都会陪着你。”
说“陪着”,不如说是“看着”。
李苒对他的霸道见怪不怪,:“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贺南方:“结束?”
他颇有些不理解李苒为何这么说,他刚刚扫清他跟李苒之间的障碍,刚弄明白李苒排斥贺家的原因。
在贺南方心里,他们马上要订婚,年底会结婚,属于他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而李苒这个时候提结束两个字,相当于在贺南方的美好畅想上,毫不留情地强画上一个句号。
贺南方一直都期待着,李苒会对他们的婚礼做出一些回应。
就像她以前说给他听得那些,她可以策划一个梦幻般,让人永生难忘的婚礼。
可真正到了这一天,却只有贺南方一个人在战斗,
就好像在等一场不问归途,不惜代价的战争,贺南方已经做好最充足的准备,而李苒突然临阵脱逃。
李苒愣住,有点看不懂他执着的东西。
比起以前,她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他。
贺南方很快离开乐山别墅,家里的唯一一辆车被他开走了,李苒只好宿在乐山,打算明早再回工作室。
第二天一早,李苒回到工作室。
于晓晓已经在她办公室候着,见李苒进来,仿佛见到一个活体八卦似的。
许明月被警察带走的事情虽没传到李苒这里,但是在这个圈子里已经传遍了。
于晓晓兴奋又八卦的声音:“我听说许明月偷了你的东西被警察带走了,什么东西呀,闹到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