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苒躺在她的旁边:“我没骗你吧。”
温长宁:“嗯。”
李苒每次看到她,总会想到贺南方。他也是这般,有时倔强得让人无法说服,可每次被打起脸来,却又那么的一本正经地享受。
温长宁闭上眼,感受这片难得的放松和宁静。
“李苒,你为什么会来国外读书?”
李苒想了想:“我之前因为别人浪费了自己很多时间,我想做一些真心喜欢的事情,就出来了。”
“那你呢?”
温长宁:“为了不结婚。”
“嗯?有人逼你结婚?”
“嗯,他们要让我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结婚。”
李苒难以置信,居然还有这种事发生:“难道是小说里写的那种——为了家族利益,让两个不认识的人结婚?”
温长宁点点头,似乎又很自嘲:“很可笑是不是?”
“可是我没得选择。”
李苒突然觉得温长宁很可怜,如果一个人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选择,那她的人生有一半的意义已经没有了。
温长宁:“我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无法选择未来的丈夫,只要我姓温,这就是我无法抗争的命运。”
李苒:“所以……你妥协了?”
温长宁:“嗯,等回去以后……就要嫁给他了。”
李苒想象不到她这般永远抬着下巴的人,妥协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是件多么悲哀的事情。
聊着聊着,温长宁很快睡着了。
李苒轻轻地起身,从卧室拿出一条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
再过一周便是圣诞节,李苒的老板接了一个中法经济文化交流会的场地项目。
交流活动的入住地是巴黎香榭丽舍大街兰卡斯特酒店,酒店为了欢迎中国贵宾入住,提前设计了一组中国风的画屏,以便当日展出。
画屏由十二块十二米长的屏风组成,灵感源于中国的传统文化,李苒被分到的这组是以敦煌莫高窟为灵感的《飞天》。
由于报酬相当丰厚,李苒谢毫不犹豫地谢绝温长宁邀她出游欧洲的计划。
十多天时间,一直在酒店赶工。
由于这组《飞天》画屏的调色实在太过于复杂,国外很难买到敦煌原产地制作此画的原料,但酒店要求又高,李苒光是买染料就跑了很多地方。
《飞天》这幅画带有很强烈的地域色彩,由于李苒以前跟随李昌明临摹过飞天,所以创作起来速度很快,但国外的同事进度去很慢。
到了预定时间,结果画作还没完成。
酒店时间卡的很紧,李苒一直画到交流会的前一天晚上才疲惫的从梯子上下来。
她从未这么累过,仿佛下一秒就能倒地睡着。
贺南方一行人是前一天晚上十点多到的酒店,香榭丽舍大街上灯火通明,路两边插满了法国和中国国旗,
他和费烜虽不是从同一地方过来,但在机场相遇。
两人随行车辆加起来将近二十辆车。
香榭丽舍大街上的警察为他们在前面开道,穿着护卫队制服的礼兵在两旁挥舞着象征友好礼节的手势。
这次交流会国内受邀的企业家中,贺南方与费烜虽是最年轻的,但地位却不是最低。
车停在酒店的喷水池前面,酒店前庭的灯全部打开,亮彻整座酒店,成为香榭丽舍大街最闪耀的存在。
费烜一下车就打了个哈欠,他看着贺南方精神抖擞的样子:“你怎么一点都不困?”
贺南方没有回答,目光扫过酒店四周。
费烜瞬间就明白:“别望了,法国这么大,你们俩怎么可能遇到。”
贺南方垂着眼,“这里终归希望要大些。”
费烜:“想她?那你去找她得了。”
贺南方:“还不到时候。”
费烜刺激他:“那什么时候算是时候?等李苒找到一个高大威猛的法国男友?”
贺南方懒得跟他说话:“她是来读书的,不是来谈恋爱。”
费烜狐狸眼满是嫌弃:“你来法国不是为了找她,难道真来参加这什么交流会?”
“贺南方,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爱凑热闹呢?”
贺南方甩出三个字:“我高兴!”
李苒脱下被染料弄脏的外套,将盘子收拾好塞进包里,然后拉着拉杆箱往外走。
她实在太困了,困得连电梯在几楼她都有点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