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方深陷入李苒温柔的眼神里, 拨不出来。又觉自己是梦怔了, 不然怎么会看到这样的眼神。
喉咙发紧,莫名的痒意:“怎……怎么了?”
他们很久没这样对视过了。
他们是恋人时贺南方时间比金子还贵,脚步匆匆, 很少回应她的目光。当他们分手后,李苒又不愿意投放任何任何心神,任何关注在他的身上。
“你有白头发了。”
她伸手,从他的耳边擦过去, 停留在鬓间:“好几根。”
贺南方:“是吗?”
他微微偏头,好似并不在太在意。
他这种人有白头发再正常不过,无休止的熬夜,常年都在倒时差, 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是非常人能理解的压力。
他背负贺家复兴重任时不过十八岁,肩膀稚嫩, 满腔热血。
他回归贺家当年荣耀只用十年不到, 老谋深算, 身体透支。
她喃喃,似不能接受:“怎么会这样呢?”
“你才三十不到。”
贺南方似乎被她的话逗笑了, 也轻轻地笑了一声:“你年轻。”
“就行了。”
跟贺南方鬓间的星点的白发相比,李苒确实年轻, 黛色柔软的发,清明湿润的眼眸,光泽细腻的皮肤。
一切都是当初最美好的样子。
她听这句话, 总有一种很难过的感觉。
他老了,她还年轻。
李苒轻声说:“还是一起老吧。”
说完从病床边的椅子上站起来,贺南方脑子经过短暂的断片外,猛地理解出这句话的深意,他眼中惊喜难以抑制,看着李苒的背影——
“你……”
李苒:“你在这儿别乱动,我去看看爷爷。”
她拉开门,见贺南方的目光紧随着她,“我过会儿就回来。”
贺南方:“好。”
——
老爷子还没有醒来,重症病房外面的监护室24小时有人看护。
孔樊东在这边安排完事情,抬眼见她走过来,连忙迎上去:“李苒小姐。”
昨天贺南方突然倒下,南山这边瞬时乱成一团。
贺家树大招风,位高引谤,尤其是n市那边,当晚就频频有电话过来打探消息。
老爷子病重的消息瞒不住,一旦离世,短时间必然会引起不小的震动。
好在这些年贺南方已经全面掌管贺家,任何波动都捍卫不了他的继承人地位,不过这种时候少不了有人恶意添堵。
李苒见孔樊东欲言又止:“怎么了?”
似乎是这几天形成的默契,贺南方出事的这两天,孔樊东习惯地将n市那边的情况汇报给她。
“n市最近出了点事。”说到这件事,他眼睛里透露一股严肃。
李苒拧眉听着:“你说。”
“有人故意散布老爷子的丧讯。”
李苒:“什么时候。”
孔樊东:“今早开始,n市,台州,还有贺家老宅那边不少人打电话过来问了。”
李苒咬牙:“哪个王八蛋造的谣!”
她在贺家待了八年,如何不这懂其中利害关系。老爷子是贺家镇海神针,只要有他在,这些人兴不起风浪。
他辈分高,声望重,说一不二的性格,人人忌惮他。
可贺南方却是现下各家继承人里年纪最轻,辈分最小的。由于贺南方父亲意外去世,贺南方直接跳过这一步,从老爷子手里接管了贺家。
这一举动引得贺家各些个旁支多年不满。
现下老爷子撑不住,这些人按捺这么些年,自然要起来搅作一番。
孔樊东:“具体谁撒布的,我还在查。”
李苒最烦贺家那帮小人,当年老爷子带她回贺家老宅拜年时,那些人明地里对她客客气气,暗地里对她的出身说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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