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笑了,歪着头轻轻地靠在廖一江的肩膀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那一天,廖一江在她家里陪到很晚。临走的时候,他说:“我今天考虑了一整个下午,我还是回智美吧。不为路在远,只为你。其实路在远根本就不在乎智美这家小小的广告公司,他留着智美,大概只是因为你在那里工作吧。现在小河出事了,你一定不能上班了,我回去撑一阵子,你可以安心呆在家里照顾小河。”
“谢谢,我正愁这件事呢。你能回智美,真是再好不过了。不为老板,也为智美的员工和客户吧。”南汐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对廖一江考虑得如此周全,她非常感激。
从那天开始,南汐就没有再去公司上班,整天呆在家里,守着她的妹妹。
南河自从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了宝宝之后,变得惊惧不安。她与生俱来的母性被肚子里的宝宝激发出来,而她内心深处对这个恐惧,令她觉得每个人都可能会杀了她的孩子。
她自己关在房间里,坚决不出卧室!
南汐每天三次会开门进屋送饭,而她一听到门锁响了,就会迅速地钻进卫生间,反锁上卫生间的门,拒绝与姐姐正面接触。等她听到姐姐出门的声音,她才开将卫生间的门打开一条缝隙,确定姐姐已经离开房间后,她会迅速地冲到门前,将门再一次反锁上,才肯安心地吃饭。
自从出了这种状况,最让南汐放心的,就是南河的吃饭问题。
以前她有轻微的厌食,每次吃饭都要南汐反复催促劝诱,像是在养一个嘴刁的小孩子。自从那天廖一江告诉她,如果她不吃饭,肚子里的宝宝就会饿肚子以后,南汐送进去什么,她就吃什么,而且会吃好多。
夜里,她总是做恶梦,每次都是在梦里高声叫着“嘉祥哥救命”,然后哭着醒来。
南汐被她折磨得很晚都睡不好,人很快就消瘦下去。
新医生在这种突发的糟糕状况下接手了这个病人,又不能强制吃药打针,简直束手无策。南汐几次去周大夫的诊所,都被前台护士告知,周大夫还没有回国。
她不知道妹妹这种症状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她还惦记着给胎儿做一个亲子鉴定,如果妹妹一直这样拒绝接近的话,这亲子鉴定要怎么做?难道把她抓住,打上镇静剂吗?
她身心俱疲,束手无策。
好在她不是一个人,廖一江每天下班后,会来看望她。芬姐也知道了这件事,隔三岔五地过来帮南汐做些家事,陪她聊聊天。
可是,自从那天通过电话之后,路在远便再也没有打电话过来。
她也没有主动打过去,因为她清晰地看到,妹妹怀孕的事在他们两个之间制造了一个巨大的无法逾越的障碍。妹妹肚子里的宝宝有一半的可能是他的,南汐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心就拧成了麻花。
或许他也在怨恨着她,他以前就说过,每次出事,她都不肯信任他,总是怀疑他,这次也是这样。
可是他与妹妹同床的事,是确切发生过的,自那以后不久妹妹就怀孕了,怎么能让南汐不怀疑呢?
他说,等他回来,如果孩子是他的,他负责。也许说完这一番话后,他很伤心很难过,再也不想搭理她了吧。
那么好吧,就这么耗着吧,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他们之间虽然不通话,但却并没有完全失去消息。芬姐每一次来,都会有意无意地聊到他家的事。
南汐严重怀疑芬姐私下和路在远是有联络,她也不问,芬姐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那一天下午,芬姐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