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岚按在水里的大乌一阵阵地乱扑腾,弄得水花四溅,直到风岚忍无可忍地给它吃了个定身术三连,它才老实了。
大乌在家里有它的专用「浴盆」,大小正好放得进盥洗盆中,可风岚有神经质洁癖,在把大乌丢进「浴盆」前,总要用蓬淋冲它个几个来回,冲得大乌是生无可恋的。
看着愤怒而幽怨地望着她的大乌,报复的快意充斥着心扉,风岚顿觉心情舒畅、神清气爽。
啧啧啧,真是单身久了,心理都变态了,连看个鸟类谈恋爱都觉得跟吃了柠檬似的。
中了定身术的大乌一动不动地任她折腾,说起来也怪无趣的,风岚没一会儿便思绪飘荡,不自觉又回想起了大乌给她看的影像中,日向日原的举动、他在卷轴中传递的消息。
温热的水汽在镜面上蒙了一层氤氲的雾,风岚抬起手指,在迷蒙的镜雾中启开一笔清明。
诚然,写轮眼没有白眼的远视能力,大乌是看不见日向日原在卷轴中写的内容的;但写轮眼却可以完美地复制别人的动作,再重复展现出来:
“目标被淘汰,任务失败。”
风岚看着自己在镜子上写出的这行字,嘴角不禁勾起玩味的浅笑。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信息量却极大。
日向日原的目标被中忍考试淘汰了,所以任务也以失败告终;由此可以反推,如果目标任务顺利通过第一场考试的话,他的任务也要继续进行。换而言之,日向日原在这场考试中,必须和目标同步进退,要做到这一点,只能让自己和人物目标在同一个小组中。
她和取岩,谁是日向日原的任务对象,一目了然。
风岚默然冷笑。
盯了他这么多天,总算是露出了马脚了。
考试之后,日向日原话中的挑拨之意,她怎么会听不出来?故而她假装被他挑唆成功,与秋道取岩和大和闹翻,让他自以为得逞,再抛出引她去「死亡森林」这个重点。
看来,日向日原果然是准备在第二场考试时对她做点什么,只是被取岩横插一脚,打乱了计划,这才坐不住了。否则以他的心思城府,怎会贸然行动?
她伸手,五指贴上镜面,冰凉的触感自掌心传来,仿佛在暖融的温泉中陡然触及冬雪的寒凉,瞬息让被安逸蒙昧的警惕苏醒。手掌微动,风岚在镜上写的那行字利落抹去。水雾被擦去,镜中露出一方明净,照着她淡然的面色,那样清冷而不近人情。
那是名为「天真」的面具之下的冷漠真容。
忽而,她对镜中的自己眨了眨眼,调皮地笑了,然后用另一只沾满了肥皂泡的手指戳了戳自己镜中的面颊,轻快道:“嘛,这点小事,用不着露出这种表情吧?”
她说着,又对着自己无谓一笑,低头,开了水龙头的水,继续冲洗大乌身上的泡沫。被淋了一身水的大乌看着她的眼神愈加决绝而沉痛。
欺负大乌许久的风岚终于良心发现,把它从水里捞了出来,用毛巾捂着,慢慢吸干它身上的水。
风岚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头脑却没有停止运作。
她想起当日和宁次的对话。
彼时宁次告诉她,日向日原的父亲因团拜会上的铁钉事件而被宗家逼死后,风岚震惊之余,却是摇着头失笑:“你这番解释,忽悠忽悠佐助那傻小子就算了,我可没那么好糊弄。”
“什么?”宁次微微眯了眯眼,看向她的目光有些不善。
风岚示意他稍安勿躁,悠哉悠哉道:“日向家内部怎么想我不了解,可你若说是宇智波逼迫日向家处死日向日原的父亲,那根本说不通。”她顿了顿,继续道,“不是我为自己家族开脱,你只要站在宇智波一族的角度上好好想一想就明白了,逼死日向家的谁,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宇智波一直以来都是想用钉子这件事与日向谈判交易,以换取最大的利益;他们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就是日向家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一个死人,若是这样,即使以宇智波的霸道与强势,也不好再追究下去,那么所有的如意算盘、所有可能从日向家巧取豪夺过来的利益,都落了空。
“再说日向家,本身宗家和分家就积怨甚深,如果宗家迫于宇智波一族的压力就逼死了分家人,不仅显露的日向家的胆怯和无能,还让很大一部分忠于宗家的分家人寒了心,从而加剧了家族内部的分裂。如此得不偿失的事,以两家家主的精明,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所以,日向日原父亲的死,一定另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