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玩七擒七纵的把戏,真当小爷不读书?《三国演义》我看了三遍!”陶无极怒道。
他一把揪住谢茂抵着他咽喉的桃木剑,脸颊因愤怒和后怕微微泛红,“我姓陶,陶无极!我是陶家最不成器的弟子,技不如人,我服输认死。要我跟你混,呸呸呸呸,不要妄想!陶家人就算死绝了,也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我师哥不会放过你们!”
谢茂是真的惊呆了。
哇哦,原来你们人类抵抗军还分两派阵营?你们还真是……内战内行,外战外行?
轰——
一声闷炸声。
延嗣清平驾驶的悬浮车在空中化作一团火球。
爆炸的刹那间,延嗣清平化作战斗形体,从火球中振翅飞出,乌黑的刀翼彻底展开,长达九米。
一只完全体的虫子披上乌黑的虫甲,在天穹中滑翔,他充满了力量的刀翼从太阳底下划过,折射出令人胆寒的锋锐光芒。
谢茂心中一窒。
他脑子里多了一些难以形容的痛苦情绪,很快就消失了。
然而,那一股残存的窒息与痛苦,依然缭绕在他心尖,让他生出似乎无法自控的愤怒。
他厌恶在天空中飞翔的虫子。
哪怕延嗣清平是他的傀儡,是完全属于他的工具,他依然想把延嗣清平的翅膀削下来,拧断那只虫子坚硬得宛如兵器的脖子,让它彻底堕入泥土,无法再次起飞。
与此同时,天空中凭空出现了一道白鹤虚影。
这只白鹤挥舞着翅膀,撂起一只脚,狠狠蹬向虫子的脑袋。
“鹤舞。”谢茂微微蹙眉。
这只白鹤战斗的方式,他太熟悉了。
刚才白鹤蹬虫子那一脚,和他飞身一脚蹬开陶无极的傀儡,迅速进行反杀时的招式,同出一源,都被称之为鹤舞。这并不是烂大街的体术,是衣飞石所创,可他不记得衣飞石教给别人了?
延嗣清平已经朝着谢茂所在的方向滑翔而下。
他有魂契在身,感觉到谢茂极端厌恶他在天空中飞翔,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落地。
白鹤在空中已经变幻了形体,化作虎形,以虎扑之势追杀下来。谢茂信手挥剑,桃木剑挽出一朵剑花,轻轻落在了下山猛虎的下腹处——若论这一套体术的弱点,天底下除了衣飞石,只有他最清楚。
追杀下来的修士在瞬间又改换了形制,猛虎即刻化作老龟,肚皮硬邦邦。
谢茂左手一挥。
“!”
一个正打算把陶无极偷走的年轻人捂住脑袋。
砸中他脑袋的饮用水瓶子掉了下去,再次落在了陶无极的脑门上,陶无极都无语了。
“你来干什么?”
“……我来救你。”
“呵呵。”
这个自告奋勇来救陶无极的年轻人,很明显比陶无极更年轻,修为也更稚嫩。
“很精巧的傀儡。”谢茂捡起地上的大乌龟,走向两个挤在一起的人类修士。
在天空中几次幻化形状的袭击者都是傀儡,操控傀儡的则是这个打算偷偷救走陶无极的少年修士。他的修为不如陶无极,操控的傀儡却比陶无极的傀儡高级无数倍,因此显得比较能战。
陶无极面对谢茂时有些紧张,这少年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昂着头说:“我姓常!”
见谢茂不为所动,这少年伸出手:“把傀儡还给我!”
谢茂一般不想和熊孩子说话,因为,说不上两句,他就忍不住想吩咐拖出去打。
“你怎么说?”谢茂问陶无极。
陶无极看着气咻咻的常思源,沉默片刻,态度依然很坚决:“我知道你们的规矩。”
“我也说实话,仙道贵生,修行之人,谁不爱惜今世福报?人身难得,中土难生,下辈子就不知道在哪儿了。我也不想死。”
“——我姓陶。”
“祖宗有家训,师长父兄皆立了规矩。我辈修士,长存济世之心,不生相害之念。”
“你有你道,我有我道。”
“我可以死,不能有辱家族清誉。”
他看着谢茂,眼底其实存了一丝求生的哀恳,“我不能答应你。”
谢茂觉得这种眼神特别熟悉。
在新古时代,曾经也有一个姓陶的年轻修士,鼓起了勇气,强撑着舍命的害怕,向他索要长辈丢失的傀儡。念着当初那一点儿同在特事办共事的香火情,谢茂收回桃木剑,说:“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拨人,也不会强迫你做什么。你祖上法脉是否承袭蜀中?”
陶无极茫然地看着他,觉得谢茂的发音很奇怪:“鼠中?”
看得出来,陶无极的傀儡术已经比新古时代时的陶家有了极大的提升,历史长河中失落了某一段传承来历,在修真史上也是屡见不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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