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出戏一唱,不管叛乱的人得不得逞,新朝乱局已是注定,不过他既然要跑路,那就越乱越好,最好没人有空理他,他跑到十万八千里外,届时自然清闲。柳从之既然会跑,看来也不是傻子,这乱局他若收拾不下,那就别当这个皇帝了,引颈就戮还方便些。
薛寅一想到自己如果此行顺利,就能很快脱离柳从之的掌控,也不必再管宣京这一烦心事,登时心情颇好,大半夜的精神奕奕,不见一丝疲态,恨不得再哼首小曲。他混在队伍里,所谓搜人也不过做个样子,闲来无事四处打量一番,忽然想起了站自己之前,那位浑身大汗淋漓紧张得不行的仁兄。
这兄弟刚才进了殿内,如今已经归队,恐怕吓得不成吧?
薛寅不过随眼一扫,然而一看之下,却觉古怪,刚才那位仁兄呢?怎么不见了?他记得这人是归队了的啊。
他这么打眼一细瞧,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刚才那位仁兄确实不见了,队伍人数却没变,队伍末尾站着个形容似乎陌生,身材高大的人。
这黑灯瞎火的,一群御林军又是一身黑漆漆的装束,再戴一顶头盔,实在是看不太清人脸,故而薛寅混得十分轻松,要是大白天,恐怕他穿着衣服都难混,但逼宫嘛,毕竟要在夜黑风高的时候,故而可趁之机也多。
薛寅这是遇上了同道中人。
这同道中人似乎也有察觉薛寅的打量,侧头看了一眼他。这人身量颇高,额上头盔盖住了半张脸,面容不太真切,只隐约看得见他形状姣好的下巴,以及近乎习惯的,稍微上扬的唇角。
薛寅僵硬地一扯唇角,刚飞扬了没多久的情绪直线下滑。
他希望自己是认错人了,但是他觉得就算姓柳的化成灰他应该也认得,就凭他曾为这个名字头疼了无数次。
对方也看见了他,故而唇角上扬得更厉害,薛寅也不敢轻举妄动,这里黑灯瞎火的不错,但毕竟人多,要是他们俩被人发现了,那恐怕就是一锅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他还年轻,不想和姓柳的搞在一起,更不想和姓柳的死在一起。
柳从之唇角带笑,稍微凑近,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抬手搂住薛寅的肩,后者不敢出声张扬,只得浑身紧绷站在原地,暗自咬牙。柳从之稍微躬身,在薛寅耳畔用极低的声音道:“怎么,你也来玩抓人?”
柳从之语中含笑,两人都不愿闹出大的动静,故而他这话几乎是贴着薛寅耳朵说的,说话间气息喷洒在薛寅耳畔,激得后者耳畔一阵发热。薛寅死命地咬牙顺气,低声道:“陛下好兴致。”
柳从之含笑:“今夜月色不错,这出戏也不错,不是么?”
两人这边窃窃私语,那边忽然有人一扬声,“你们俩在那儿干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入v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