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岐渊接过纸,看到上面不是他所熟悉的铅字,而是她手写的东西。他不由抬头问她:“怎么不打出来?”
“我现在不能用电脑,尽量少用,所以手写了,能看清吧!”程一笙解释的时候,下意识地抚了抚肚子,唇边划过一抹微笑,那是一种带有母性的微笑。
“能看清!”薛岐渊慌忙低头,将注意力落在纸上。
字如其人,娟秀中可见韧性,如她一般外柔内刚。字尾飞扬飘逸,如她一般率性不藏污!她的字不乱,很是齐整,如她那般行的端坐的正!
赞叹后,他快速看了一下她的策划。不得不说程一笙的才华与敬业,一直是他所欣赏的,这么仓促的时间内,她能够把东西弄出眉目,还能让他引起共鸣,这样的人才,真是现在台里难寻的。一想到她短时间内不能回来,他真是有点可惜又唏嘘。
这个时候薛登昆已经与钱总台寒暄完毕,钱总台心里也在想着对方的来意,估计是想赞助吧,可赞助直接找薛台就行,没必要找自己。难道是要打折扣的?如果说是这个,钱总台就为难了。别的节目好说,这次程一笙加盟中秋晚会,势必要有热度的,这次晚会的赞助商可以用拍卖来决定,这个时候都是挤不进来的时候,打个折,那真是亏大了。于是钱总台心里有了防备。
薛登昆不想卖关子,直接问道:“钱总台,听说这回中秋晚会的主持人已经定了?”
问的是这个?钱总台倒有点不知道对方怎么想了,但还是如实答道:“对,定的徐涵跟方凝!”
薛登昆问道:“钱总台,能不能把主持人改成安初语?”
“啊?”钱总台惊讶,一时间不明白这安初语跟薛家有什么关系。
薛登昆主动解惑道:“可能您还不知道,小安啊已经是我们薛家内定的儿媳,只不过没对外公开罢了!”
“什么?您说安初语跟薛台……”钱总台意外极了。以前他也问过薛台,不过得到的是否定答案,现在据他观察,安初语跟薛台,还真没有什么暧昧,虽然薛台为安初语打造节目,那也是守着上下级的距离,并未有逾越。此次薛登昆突然这么一说,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薛登昆立刻解释道:“对,我们夫妻俩已经承认小安了。小安毕竟跟岐渊是一个台里的,还是上下级关系,比较敏感,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不想公开。这次我也不是故意要扰乱您的工作,方凝是老人不好动,可以把徐涵换下来嘛。当然赞助费好说,我们拿个头筹也不是不可以。”
这就是用钱砸了。如果是平时,夫妻俩还真不会用钱砸。但是程一笙出现了,两人多少都有如临大敌的感觉,生怕儿子像以前那样又陷进去拔不出来。
“这……”钱总台犹豫一下,然后语气重重地说:“还真不是钱的事儿!”
“哦?钱总台有什么难处?”薛登昆问道。
“难处是有的啊,这次中秋晚会,难得程一笙答应出场。你也知道安初语的形象,完全是模仿程一笙来的,让安初语上场,真是不太合适啊!这还真不是钱的事儿!”钱总台叹气说。
薛登昆说道:“一定要程一笙上台?她不是怀着孕呢?不在家养胎,上什么台嘛!”
钱总台赶紧说:“当然要了,你是不知道,程一笙那是收视率的王牌,台里没有程一笙,收视率降了不少。”
“这收视率不也是为了赞助费用的?只要赞助费不降不就行了?钱不是问题,这点赞助费我还是出得起的!”薛登昆财大气粗地说。
钱总台连连摇头道:“话虽不假,可收视率也很重要。上面的审核,收视率是不可或缺的数据。”
“这……”薛登昆已经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钱总台带着歉意地说:“薛总啊,真是不好意思。在别的上面,我可以照顾小安。可是中秋晚会,真是无能为力啊!”
拒绝了!
钱总台拎得清!说什么收视率很重要,比钱也不差,这自然也是看时候的。他这样说,顾虑的可不只是收视率的问题,还有殷家的问题。在n市,薛家可是比不得殷家的,他犯得着为薛家得罪殷家吗?再说薛台也主张徐涵跟方凝,这便不算得罪。
于是钱总台站起身说:“薛总啊,这件事薛台也是知道的,并且他也坚持。节目的事呢,主要都是薛台在做!您儿子可是很有才能啊!”
这是开始推诿,说白了就是想改变结果,你找你儿子去。说服你儿子再说!
这正是薛登昆的短板,要是那臭小子听话,他还用得着求外人?
现在人家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太没面子了!薛登昆面黑如铁!
他还有什么好说的?真是丢人也没有这么丢人的!
再说安初语先是得知薛登昆来了,心花怒放。可是又知道程一笙来了,她心又跌入谷底,生怕自己的事儿再被程一笙给搅黄了。她想探探薛父那边情况如何,却不敢。毕竟那里的钱总台可不像是薛台,那是大领导。
于是不甘心的安初语,只好去薛台那边捣乱了。最起码看看程一笙是来干什么的?如果只找薛台那还好,如果再去找钱总台,那可坏事了。
安初语找了份需要签字的文件,然后就上去找薛台了。
此时薛岐渊已经跟程一笙探讨到尾声了,像以前那样,两人之间有很多灵感的碰撞,这种默契不是一朝一夕才有的。两人在对方才华上,一直都是惺惺相惜的。
安初语敲门而入,薛岐渊正在侃侃而谈,她看到他脸上散发着一种夺目的光华,这是她平时看不到的,他信步而谈,墨眸却不失温柔,她当即有点怔忡地立在原地。
陌生的薛岐渊,只在程一笙面前才有这一面的薛岐渊。
只不过他的话,随着安初语进来戛然而止。他抬在半空的手,落了下来,眸中的热度,冷了下来,又变成以前那个高高在上不易接近的薛台,他淡声问:“有事?”
“哦,有份文件找您签字!”安初语敛下眸,掩饰内心的慌乱。
程一笙趁此闲暇,拿起桌上的酸奶。谁知酸奶在她不知不觉中已经喝完,此时发出管里吸空的声音,颇为尴尬。
薛岐渊立刻站起身,走到桌子后面,从办公桌的小柜里,又拿出一盒酸奶。
安初语本以为那酸奶是程一笙自己带来的,此时发现竟然是薛台拿出的这玩意,不由惊讶地想,薛台什么时候喝女人才喝的东西了?
程一笙把盒子放下,说道:“不喝了,这个也不能喝太多!”
薛岐渊又弯腰,拿出一罐牛奶,问她:“那牛奶怎么样?这个牌子很好,我打听过的!”
程一笙略觉尴尬,摇摇头。牛奶她天天要喝不少,已经快要喝到吐了。
薛岐渊又弯腰,干脆把柜里的袋子拎了出来,拿出一个纸盒,念道:“真果粒?也是牛奶饮品!”然后又拿出一个,说道:“花生牛奶,还是牛奶的!我怎么买了这么多牛奶的?”
他又拿出一个易拉罐,眼前一亮,说道:“这个好,六个核桃,补脑的。”然后抬头看程一笙问:“怎么样?”
程一笙已经觉得不自在了,现下立刻答应下来,说道:“好!”
薛岐渊拿过杯子说:“易拉罐不能直接对嘴饮用!”然后体贴地倒进杯子里,没有给她端过去,而是从袋子里翻找东西,说道:“你这个时间也该加餐了,蛋糕和面包你想吃哪种?”
“……面包吧!”程一笙此时才感觉出来,这东西是给她准备的。难道薛台对自己这么照顾,是余情未了?不能吧,要真是余情未了,以前还会那样对她?
一定是为了让她不反悔,参加中秋晚会。她听方凝说了,现在收视率不好,跟着收益也不好。这回自己上了中秋晚会,肯定赞助费又得收一笔。一定是这样!
薛岐渊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拿着杯子,向她走去,说道:“这个面包好消化,是香橙味儿的,应该不难吃。你要是不喜欢,还有别的牌子面包!”他把杯子放在她手中,面包避免她弯腰,直接放到了她身边的沙发上。
程一笙见他转头看向安初语,自己才松口气。这薛台也是,要么对她跟敌人似的,要么就是照顾的无微不至让她无所适从。
薛岐渊对已经呆若木鸡的安初语说:“你把文件放在桌子上,批好让陈助理通知你!”
安初语回过神,自然不肯就这么离开,她不甘心啊。于是说道:“薛台,这个我急用。”
薛岐渊微微皱眉,但这也是为了工作,所以他没说什么,拿过文件,速速看了一遍,然后签下字。
文件爽快的签了,安初语还是不想走,程一笙不走,她不愿意走。于是她说:“薛台,我还有工作要向您汇报!”
“有什么事,回头再说,我现在很忙!”薛岐渊语气冷硬。
很忙?忙着又给人找牛奶给人找面包的?安初语心里不屑,但是并未表现出来,又说:“薛台,我这是要说晚上节目的事!”
“晚上的事,下午再说也来得及!”薛岐渊忍耐着不想发脾气。
“可是下午……”
没完没了?这下薛岐渊不耐烦了,打断她说:“需要我让人把你赶出去?嗯?”
程一笙好整以暇地看戏,没有要走的意思。这个安初语总是给她惹点麻烦出来,这回又鼓动薛岐渊父母找她,所以她很乐意看安初语没面子。
安初语脸一白,知道自己再呆下去没意思,也知道薛台肯定说到做到,只能暂时先出去了。
陈助理看到安初语的表情,心里高兴极了。此时钱总台从电梯上下来了,安初语脸上的怒意立刻就变成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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