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栖悦一直待在紫福宫,外面的腥风血雨刮不进她的小地方,只是九炎落莫名的小心翼翼,让她想笑,她还能吃了他吗?走路都那么轻,好像她真是母夜叉,随时要对他实施家法一般。
寒风刺骨,宫闱热烈,美人点缀了宫内的无限美色,其中死的几个小宫女、秀女与朝堂上的你争我夺比,渺小的不够看。
……
章栖悦今天穿着轻便的棉服,边口缀着圆圆的毛球,屋里的暖气很足,衬托的她更加娇嫩美丽。
她盘坐在软榻上,手执白子,看着前面加上的棋盘,一会看看书一会放下一子,悠闲的打发时间。
花嚒嚒督促完小宫女手里的活计,过来守着娘娘,盯着娘娘手里的棋子不停的跟着紧张、松气,仿佛在看两国谍战一般。
其实,主子在做什么她一点也看不懂,只是为了讨好这位不动声色就把太子殿下拿捏在手里的女人,习惯性的臣服而已。
花嚒嚒笑的跟朵花似得,有什么比主子争气更令下面的人省心,现在就算锦榕归位也挡不了娘娘的地位,宋老婆子的算盘算是白打了!
章栖悦用了两个月重新洗牌太子殿,现在九炎落身边的一等大宫女是锦书,李公公身边多了两位娘娘送过去替班的小太监,那股机灵劲更胜李陌,虽然情分不能比,可明显两人抱成团在搞小李子。
小李子猛然间觉的他说话不如以前管用了,平日那些总免不了讨好他的人,如今分成了两派,很多事他不能拿到第一手资料了。
最让他惊恐的是,发生了几次殿下问事他没第一时间送上消息后,殿下不怎么问他了,反而调了内监一等功的人来,专管百事。
李陌顿时觉得危机四伏,殿下如此表现,就表示没有为他们出头的意思,如果他们再不争气,被换下是迟早问题。
李陌察觉到了危机,殿下身边不是非他不可,即便帝王依然留他在身边,如果他的作用慢慢变小,如今的一切都是妄谈!跌落过最低层的他,不能因为意气用事,失去了现在的一切。
李陌忍痛放弃了为锦榕牵线的事,已经半个月没有去见锦榕,他知道殿下对他与锦榕过从甚密已经不悦。
锦榕最近急的团团转,小李子突然不见她,让她觉得行动突然受阻,举步艰难,最开始只是饭菜减量,现在她发现饭菜能有就已经不错。
敏感的锦榕顿时觉得大事不好,这种稍有不慎以后她又会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让她惊恐,往日的傲气顿时荡然无存,为了生存她开始一次次求见李陌。
李陌不敢见她,或者说他们中间已经折损一个,他不得不为了锦榕以后考虑,向章栖悦臣服。
锦榕害怕了,好不容挣来的一切,正在慢慢消失,当房里的炭火用完,凉风吹进,好不容易求了物司拿了几斤炭,却烟雾缭绕时,宋嚒嚒和锦绣开始偷懒了。
锦榕怕了,所有路走不通后,她不得不向章栖悦妥协。
今晨,积雪化尽,距离最近的一场雪已经过去半个月,宫中出了必要的角落,已经没有雪迹。
这一日,锦榕什么花招都不敢用,沉默着收起又生了冻疮的手,跟着紫福宫的宫人,穿着三品宫女服,默默的去求见章良媛。
弄巧看了眼低眉顺目的锦榕:“等一下。”然后进去通报,娘娘最近迷上了围棋,没事了就自己陪自己摆两把,现在是娘娘的赏棋时间。
弄巧恭敬的福身:“良媛娘娘,锦榕求见。”
章栖悦正在兴头上:“嗯?”目光却没离开棋谱。
弄巧娇嗔的撇嘴:“娘娘,奴婢还不如娘娘手里的棋子有吸引力吗?是锦榕求见。”
章栖悦这次听清了:“她啊。”到是聪明了,不玩那些小聪明了:“让她进来。”
“是。”
不一会,锦榕被带进来,她的伤已经养好,人瘦了很多,反而更是漂亮,那股娇弱到惹人怜的气息更浓,看了,便让栖悦觉得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不悦。
锦榕噗通跪下,把头扎下去,恭敬万分:“奴婢参见良媛娘娘,娘娘万福,奴婢求娘娘网开一面,是奴婢不懂事冲撞了娘娘,奴婢以后定谨遵宫规,再不敢犯,求娘娘看在奴婢伺候太子一场的份上,宽恕奴婢。”
说完,锦榕开始磕头,不是做给谁看,而是一下下磕给上面掌握她生死的主子!
花嚒嚒收回落在棋盘上的目光,看向跪着的锦榕,储君殿的一等宫女,三品女官之位,不久前还是众人心里前途无量的女子,就连她也要礼让三分。
短短三个月罢了,谁能料到不过是一句找不出漏洞的言辞,她已经落得今天的地步,她花嚒嚒也不得不敬娘娘几分,单是这份整治锦榕的手段就不是常人敢用。
只是这锦榕长得实在是……
花嚒嚒悄悄看眼娘娘,觉得若是不斩草除根,到底是给了锦榕一线反扑的生机。
章栖悦捏着手里的黑子,瞥眼下面的人,清冷的目光比以往多了几分光彩,但亦没什么起伏,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任性,直白不弯:“我记仇,不喜欢谅解别人。”
花嚒嚒闻言顿时抬起头,心里被刺激的一阵荡漾,不愧是主子,小气的让人痛快!绝对不能让锦榕有死灰复燃的可能!把她打落谷底!
弄巧微微抬抬眼皮,小姐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好,谁得罪了她一定会非常倒霉,显然这位锦榕姑娘不入小姐的眼。
婉婷乖顺,怜悯的看眼锦榕,最后,依着主子的意见觉的她曾经欺负心情不好的主子,十恶不赦!
锦榕闻言表情苦涩,章良媛的话完全不在她的计划之内,因为她犯的错已经得到了处罚,太子还亲自为她说了情,现在只要娘娘原谅她便可以回去伺候太子。
章良媛竟然拒绝了!
她就不怕,如果自己一直不回去,让太子知道她小肚鸡肠!
但想到章良媛次次都没让她如意。
锦榕只有把骄傲压在心底,额头贴着地板不敢起身,恳切哀求:“求娘娘网开一面,奴婢求娘娘网开一面……”
章栖悦落下一子,坚持己见:“不,你现在过的不错,你就那么过着吧。”说完思索片刻,重新捡子。
锦榕见状顿时慌了,她不要再回南小院,那里人冷水冷,她会被冻坏的,她已经好了,不要再去那里养病,她要回来,要回来。
“娘娘,娘娘,您饶了奴婢吧,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娘娘,求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奴婢,奴婢以后定做牛做马报答娘娘,求娘娘看在奴才伺候太子一场的份上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太子驾到——
什么!
大殿里静了一秒。
锦榕转而眼睛顿时一亮!她,她没算着太子到的时间?太子竟然到了,锦榕顷刻间喜悦的哭了,太子一定是记得她的,一定是。
章栖悦见状嘭的一声摔了手里的棋本!棋本碰到棋子,散落了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周围宫人见状,立即回神,瞬间跪了一地的人:“娘娘息怒!”
锦榕吓的一缩,不明白前一刻还好好的,章良媛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还是在太子进门的时候,这……这是要作死?
------题外话------
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