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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栖悦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转回头,睁开眼,注视着陪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的男人,看着他眼眶发红,兀自伤怀决绝的样子,心没来由的疼,更有些怨恨自己当年做的太多,让他如此放不下。

“悦儿……”九炎落看着他,谨慎小心。

章栖悦见状,眼泪再次流下,轻软的吐出两个有气无力的字:“傻子……”回手握得更紧,心里一片清明,伤怀而笑。

九炎落激动不已:“你原谅我了!原谅我了!悦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惹人伤心了。”

两位太医闻言,不敢再在殿内跪着,赶紧溜了出去。

突见外面正在收拾残局的众人,心里陡然惊现落差,一时间竟然猜不出,这杂乱无章的结果是皇后自己发泄的,还是在皇后面前大气不敢喘的皇上做的好事。

朝露殿内静悄悄的,除了打扫的声音,安静得不太正常。

王嬷嬷一路指挥着,中厅除了一张椅子什么都没留下,餐室的晚膳没人动过,唯一的一盘虾仁洒了一地,已经被清扫出去。

就在刚才王嬷嬷一直守在门外,皇上和皇后的话她听了一大半,但已足够让她震惊,更惊讶于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但无论看多少次,也无法理解皇上为什么如此?世上女子千万,皇后固然美艳端庄,但也不足以让一位帝王如此,可事实摆在眼前,只能说皇上真性情,不愧是能短时间掌控一个国家的帝王,掌控自己时也毫不手软、从不沉迷。

以一意换一意,王嬷嬷觉得皇上终究会办到。

“王嬷嬷,怎么回事?”胡太医看眼被搬空的大厅,闪烁着浓浓的是非心思,满脸褶皱的容颜好奇地看着老熟人王嬷嬷。

王嬷嬷瞥了他一眼,抬步便走。

宋太医见状哈哈一笑,上前拍拍朋友的肩:“怎么老胡,年轻时送过秋波,现在被人看不起了。”

胡太医负手而立,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觉得可能吗?”

王嬷嬷突然出现在他们生后,冷冰冰的道:“确实不可能,胡太医,皇上传你进去为娘娘取针。”

……

章栖悦躺在九炎落怀里,闭上眼睛已经睡了,淡淡的烛光透过厚重的紫砂帐照进来,朦胧地晕染在栖悦脸上,模糊了九炎落的视线。

九炎落看着她依然带着泪痕的睫毛,想着她刚才跟自己说的话,一丝从未奢求过的幸福盈满心间。

“我爱你,无需分享。”

九炎落上一刻几乎不敢相信,他听到了这句话。

“我跟明庭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后院还养那么多美貌佳人。”章栖悦不似说谎:“明庭是我以前认识的人,那时候没有你,我不否认我曾经迷失过,但……”

章栖悦对他甜甜一笑:“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有你在,我怎么还会喜欢别人。”

章栖悦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过快的心跳,神情认真:“九炎落,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任何质疑自己的话,更不用委曲求全什么,你是大周的帝王,是最该骄傲的存在,即便是我,也没资格让你如此看低自己。”

九炎落刚想反驳。

章栖悦对他虚弱的一笑:“你听我说,你自己珍视你自己,我才会珍视你,明庭的事,是我不好,但远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相信我吗?”

九炎落点头。

章栖悦笑了,靠在他怀里,就着他的手吃了些粥食,因为太困便睡了。

九炎落睡不着,抱着怀中的悦儿,想着她说过的话,心底若骄阳普照,她爱他?!还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能让他安心,让他自责,不过是抱一下。

就算当时栖悦动摇了又如何,栖悦还能离开他吗!

九炎落觉得自己当真可笑,竟然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浪费了一下午,九炎落把人抱紧一些,心里满当当的,至今耳边萦绕着那句‘我爱你’,不时嘴角上扬,心里开怀。

章栖悦被抱的不舒服,嘤嗯了一声,翻个身‘逃’出他怀抱,滚到里面去了。

九炎落刚想上前把人再抱回来,突然小李子在外面拽了三下床幔,轻声道:“皇上,朝露宫外跪了几宫的主子,说要向皇上陈情!”小李子说完,赶紧闭嘴,唯恐吵到睡下的娘娘。

九炎落闻言,面色陡然难看,收回欲伸出的手,罩上一层寒霜。

九炎落起身。

小李子急忙为主子更衣,拿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