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门正好白懿背着包要出门。
常梨一顿,看了她一眼,干干问:“你要出门啊。”
“嗯。”白懿点了下头。
常梨便换了鞋侧身走进屋。
白懿忽然又重新折返回来,站在她身后:“梨梨。”
“嗯?”常梨回头,有点儿诧异。
白懿很少这么叫她。
“昨天打了你,妈妈给你道歉。”白懿说,“我当时的确是太生气了,没有控制住情绪,伸出手我就后悔了。”
“还疼不疼?”白懿走近她,伸手想看看她的脸颊,常梨下意识就避了一下。
她不习惯让不亲近的人碰她。
可这明明是她亲妈,说起来还挺可笑的。
常梨刚避开就觉得自己这动作实在是有点太明显敌意了,果然白懿的手就停在半空僵了一下,而后又垂下了。
常梨咳了声,说:“已经不疼了,看不出来。”
白懿看着她手里的袋子:“去逛街了?”
“啊,嗯。”常梨顿了顿,“下周要去杭州参加一个比赛,买了点衣服。”
“什么比赛?”
“画画的一个节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打了她那一巴掌的关系,白懿今天难得能和她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还问了许多关于节目的事,提了些明明挺可笑的问题,常梨却难得从她身上感觉到了一丁点的温情存在。
“这次比赛参加完打算做什么了?”白懿问。
“嗯?”常梨抬眼,“看比赛结果,好的话公司好像会有举办个人画展的奖励。”
“我以前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什么?”常梨问。
白懿:“现在看来你爷爷奶奶肯定是偏心你,不会把财产给那个小杂种,但是你也得有能拿下那些财产的能力你爷爷才可能把公司交到你手上吧。”
常梨眨了下眼,指甲陷进手心里,没说话。
“你原来不学这方面我也没多说,想着你以后要是找了男朋友能帮忙就没问题。“白懿拉开椅子坐下来,”但是你找了许宁青,你们以后公私肯定是要明确分开的。”
白懿轻嗤了声,将头发挽到耳后,“他能这个年纪靠自己把承和做大做强,不是什么野心小的人,以后不喜欢你了直接就能把你爷爷的公司和财产全部转到他名下去。”
“你爷爷也是老糊涂了,居然还能同意你和他在一起,不知道怎么想的。”白懿轻讽,“我也不说你们什么了,总之你自己留个心眼……”
常梨打断她:“你反对我和许宁青在一起就是因为这个吗?”
白懿“嗯?”了声,似乎是没料到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昨天跟你说的也是原因,你自己回去想想的,妈妈不会害你的,别知人知面不知心。”
常梨甚至希望白懿反对的原因是昨天那样的该有多好。
完全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担心两人的年龄差距太大,担心她的这个女儿未来会受欺负而反对。
而不是像现在,更多的只是担心利益,是自己未来的生活能否如意。
常梨忍不住抽了下鼻子,喉咙里溢出一声哽咽,飞快低下头去,紧接着有一滴眼泪直接从眼眶掉出来,悄无声息的砸在地板上。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开始对你产生希望的时候又这么迅速的打破它。”
常梨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在白懿面前哭是什么时候了,大概是什么都不懂的孩童时期,她在认知到她的妈妈和别人的妈妈不一样时,就很干脆的放下了从前寄托在她身上的期冀。
可刚才白懿温和的问她脸颊还疼不疼,问她杭州的比赛是什么样子的时候,这点期冀有一瞬间复燃。
紧接着白懿再次不留余地的将那点小火星扑灭了。
常梨忽然就非常失望。
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失望过。
常梨抬手挡住脸,紧紧咬着牙根想把哽咽压下去,可眼泪依旧不断从指缝淌下来。
“既然这样,你之前为什么要朝我表现出那些好来,我还以为……”
她哭的说不出话来,狼狈的垂下脑袋,在愤怒和委屈交织中感到挫败,“我还以为你也有那么一点点,把我当作是你的女儿。”
白懿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无措,伸出手却又不敢触碰她:“梨梨……”
“你别这么叫我。”常梨很快说,她拿手背重重抹了把脸,“我现在不想跟你待在一间屋子里。”
常梨回卧室洗了把脸,把买来的那些袋子丢在床上,抱着饼饼就出了门。
她走到楼下才发觉似乎也没地方可去,可实在是不想回家,天气也冷,还在飘雪。
她居然还把饼饼也带出来了,她当时脑袋都是懵的,只下意识觉得不想让饼饼也待在那,居然连猫包都没带。
好在是还穿了件小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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